想起自己那追寻所谓的心中志向而惨死的爹娘,苏婉婉就心头悲痛,去他娘的志向,去他娘的喜欢,什么都没有好好活着过日子重要。
她是经历过许多悲痛与不由己的,这些事情裴长风从未听她提过。
裴长风低头,下巴碰到苏婉婉的脸颊,她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湿润的泪水,像是初冬的湖泊,冰凉又湿润。
“对不起,”裴长风叹了口气,“别哭了。”
苏婉婉撒气般把眼泪全都擦在他的衣襟上,“都怪你气我,天都亮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我被你气得心口疼。”
裴长风心口不疼,但却脑袋疼。
他干脆躺回去,就这么任由苏婉婉躺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了安抚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苏婉婉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被他这样拍着拍着呼吸渐渐舒缓均匀起来。
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她和裴长风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苏婉婉坐起身来,“唔,饿了,我去做饭。”
她终于起来,裴长风揉了揉好像没有了知觉的胳膊和肩膀吗,缓缓舒了一口气。
两人算是补了一个觉,苏婉婉去做饭,裴长风就在廊下煎药。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辰,约莫末时不到,村里的人都在午睡。
柳寡妇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吃饭,柳寡妇提着已经绑好了的五只鸡,“你们怎么现在才吃饭?”
“刚睡醒呢,”苏婉婉还有些晕乎,“你提这么多鸡来干什么?”
柳寡妇被她的话气笑了,“你这个死丫头,不是你说三天一只鸡吗?我先提五只来,等后天送朝朝来识字我再提五只。”
她看了眼两人吃的菜,一碗茄子,一碗咸菜,有些寒酸,难不成真是为了给裴长风治病穷得揭不开锅了?
“昨天被吓得一宿没睡吧,”柳寡妇把鸡放到笼子里去,心里犹豫要不要补贴苏婉婉点,不然这丫头过得这么惨,她真怕自己那死鬼丈夫怪自己,“可怜见的。”
“多大点事儿,”苏婉婉瞥了眼裴长风,语气有些幽怨,“还不是怪我的好夫君,害我一整晚都没睡。”
裴长风低头吃饭,耳根有些诡异的红。
柳寡妇思考了一下,转过身来,看了看苏婉婉,又看了看裴长风,心中暗道不妙,小夫妻干柴烈火怕是要出事,要是个正常人还好,裴长风这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看见裴长风走路都在晃,柳寡妇是真怕苏婉婉把裴长风给榨干了,到时候出事了可不好,于是趁着苏婉婉去洗碗,她凑过去,“闺女,娘和你说点掏心窝的话?”
苏婉婉瞥了她一眼,“真拿自己当我娘了?”
柳寡妇听她这样说也不生气,拉着苏婉婉到厨房,“你和这裴秀才怎么样?”
“你看我这黑眼圈,”苏婉婉瘪瘪嘴,“你就知道我多难熬了。”
柳寡妇擦了把虚汗,“所以是裴秀才欺负你了?”
苏婉婉委屈,“对啊,他不把我当他媳妇看。”
柳寡妇又擦了把汗,“不当媳妇那把你当啥?”
“伺候他的工具,”苏婉婉带了点怨气,背过身又小声嘀咕,“还不乐意让我待着,就想赶我走。”
后面一句话柳寡妇没听清,她感觉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果然男人都不是好货色,这裴秀才也不怕给自己命折腾没了。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想想办法,可不能让两人再这么折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