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寡妇摸了摸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太热了,娘热红了,你别管娘,先去看看你男人吧。”
裴长风换了一身干净的外袍,刚推门出去就被苏婉婉给拉了回去。
“快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摔青了摔紫了,你骨头没事吧,骨头会不会被我压断了?”
见她越说越夸张,裴长风道:“我无事,不过是摔了一下,不打紧的。”
要不是裴长风总那么矜持,苏婉婉真打算把他给扒了看看,见他这么说,她只能道:“好吧,你要是哪里不舒坦一定要和我说,可别硬撑着。”
“多谢苏姑娘关心。”
其实苏婉婉不重,没把裴长风压疼,他脸色发白是被苏婉婉抱起来时勒的。
“好吧,”苏婉婉不忘道,“也只有我们是夫妻我才这么关心你了。”
裴长风点点头,算是赞同。
出去后,柳寡妇让苏朝朝去找裴长风学识字,她帮着苏婉婉去熬糯米浆。
听说了夜里有人翻墙进来的事情,柳寡妇也跟着愁,她只是不想在家挨苏婉婉的打,其实也不想苏婉婉过得太差,她的心没坏到那个地步。
“唉……”
在柳寡妇不知道叹第几次气的时候,苏婉婉忍不住了,“你总叹气做什么?”
“儿啊,”柳寡妇心里难受,“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这桩亲了,我对不起你爹。”
苏爹还在的时候,只要不涉及苏婉婉的事情,对柳寡妇可以说是有说必应,柳寡妇现在也时常怀念苏爹。
急着把苏婉婉嫁出去不想挨打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天下女子哪有到了年纪还不嫁人赖在家里的?
苏婉婉伴着灰浆没说话。
“你那表哥之前不是很喜欢你?”柳寡妇嘀咕,“怎么也不见他来提亲呢,看来也不是真心喜欢,要是真心喜欢早就来了,也不对……万一他第一个就被克死了。”
苏婉婉把棍子一砸,柳寡妇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嘴,“唉你看娘年纪大了,真的是,娘胡说的,你和长风天生一对,你俩现在过得多好哈哈。”
苏婉婉瞥了柳寡妇一眼,其实有时候不是她故意想要揍柳寡妇,实在是柳寡妇的脑袋中间像是空的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敲一敲。
裴长风听见了柳寡妇的话,他垂着眼,教苏朝朝写他的名字。
苏朝朝被他握着手,感觉到那只手虽然瘦削,却是有力的,他犹豫了一下,“姐夫,刚才姐姐是不是打你了?”
裴长风问,“何出此言?”
苏朝朝自认十分了解苏婉婉,他小声道:“我姐经常揍人的,姐夫你不要怕,她一般一天内不会打你第二次,要是你实在受不了了就躲起来,让我姐气消了就好了,千万不要休了她,要是休了她,她就要回家打我了。”
童言无忌,裴长风轻笑了一下,“不会的,你姐姐很好。”
苏朝朝摇摇头,觉得裴长风被打傻了。
因为有柳寡妇的帮衬,苏婉婉很快就把墙围好了,柳寡妇累得不轻,歇了会儿和苏婉婉开始说闲话,“你知不知道梁家村的王癞子出事了?”
苏婉婉探头过来,“什么事?”
她陡然靠近,柳寡妇又吓了一跳,“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经历过苏婉婉的拳头的人是绝对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美貌的。
苏婉婉白了她一眼,坐远了些。
“王癞子昨天不知道又去谁家里犯浑被赶了出来,晚上和人喝酒掉坑里脑袋给摔破了,听说以后要变成傻子。”
“傻子好啊,变成傻子就不会再欺负人了,”苏婉婉捶了捶胳膊站起来,“要做午饭了。”
柳寡妇见她进厨房了,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苏婉婉还没嫁的时候哪里做过这些活?
柳寡妇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苏婉婉的时候,小姑娘胖得像个球似的,被他爹养得油光水滑,也就这两年大了才柳树似的抽条。
果然是姑娘大了啊,柳寡妇还没感叹完,就被苏婉婉喊过去烧火了,她一下子又感叹不出来了。
苏朝朝和裴长风说了许多苏婉婉的好话,核心意思就是让裴长风受不了了就忍忍,千万不要放他姐苏婉婉回家。
裴长风且听着,在午饭前教苏朝朝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苏朝朝小脸皱着的时候和苏婉婉很像,裴长风忍不住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好了,吃饭去吧。”
苏朝朝眨眨眼,“姐夫,你可千万不能赶我姐走,我爹可说了,我姐长这样嫁皇上都嫁的,你这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裴长风失笑,“我知道了。”
得到了保证,苏朝朝小大人似的松了口气,安心地去吃饭了。
因为有柳寡妇帮衬,苏婉婉中午就把鸡杀了,给裴长风盛了一满碗,里边有两个鸡腿。
苏朝朝看了眼自己碗里面的鸡翅膀,口水往下直滴,见裴长风夹了一个鸡腿递过来,他心中一喜,以为是给自己的,结果见裴长风夹到了苏婉婉的碗里。
苏婉婉一顿饭吃得心里美滋滋的。
柳寡妇和苏婉婉说好了,以后三天来一次,裴长风教苏朝朝识字,柳寡妇一次要提一只鸡来当束修。
柳寡妇心里滴血,果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过苏爹给她留了不少钱,三天一只鸡还是送得起的,就当她做后娘的体贴继女吧。
饭吃完,柳寡妇洗碗,苏婉婉琢磨着把院子的门怎么加固一下,她总感觉这门一下子就能被踹开,甚至不需要费什么大力气。
刚想完,院外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然后就有人把她家院子门给踢开了,门板从墙上飞到了鸡窝里,苏婉婉刚垒好的鸡窝又散架了。
紧接着一群人从院外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官差,“你们当中谁是苏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