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跪了一地。
贴身太监极少见王爷如此失控,他道:“王爷,不如找人劝劝云侧妃?云侧妃固执,但终归有敬畏的人。”
裴墨染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好转,“下去领赏。”
“多谢王爷!”贴身太监眉开眼笑,跪地谢恩。
……
翌日清早,云清婳便受到了慈宁宫的传召。
她大张锣鼓地去了。
这气煞了赵婉宁。
慈宁宫。
太后和蔼地坐在上首,她的眼神有意无意落在一侧的屏风上。
云清婳踏入大厅的一刹那,老人和蔼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心疼。
“清婳,快来坐。”太后拍拍身侧的软榻。
“妾身见过太后娘娘。”云清婳福福身,随后规矩地坐在太后的身边。
桂嬷嬷递来一杯热茶,“冰天雪地的,云侧妃当心冻坏了身子。”
“妾身想到见太后娘娘高兴,一路上身子都是暖的。”云清婳接过茶,嘴甜地说。
太后、桂嬷嬷都被逗乐了。
“听闻,哀家那鲁莽的孙儿又惹你生气了?”太后宠溺地问道。
云清婳的笑脸一僵,她摇摇头,“王爷待妾身极好。”
“不必瞒了,哀家猜也能猜到。你才失了孩子,墨染就去庆贺王妃得了孩子,只有无心的人会高兴。”太后心疼地揉揉她的脑袋。
一颗清泪落入茶杯,云清婳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太后双目矍铄,用劲儿捏着她的手心,别有深意地说:“孩子,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别只看几个月的得失,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云清婳一怔,她倏地想到,听说太后赐给赵婉宁了一张生子秘方。
想必那生子药方不是什么好东西,胎儿或许会平安诞生,但母体或许会出意外……
只可惜,赵婉宁的身子败得太厉害,根本怀不了孕,不然这张药方就真的能帮她报仇了。
“妾身不争气,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妾身没想争输赢,妾身只求真心。”她歉疚地说。
太后眼底尽是欣赏,她瞥了眼屏风,“傻!女人不为自己争,还能不为孩子争?该服软便服软,墨染高兴了,你的地位才会高。”
云清婳早就猜到狗男人就在屏风后面。
裴墨染急了!
所以搬救兵来了!
这是她飙演技的好机会!
“妾身不愿演戏,不愿算计夫君,这样活着太累了。”云清婳跪地,向太后叩首。
太后似乎对她很失望,让她退下。
云清婳离开后,裴墨染心急如焚地从屏风后走出来,他不悦道:“皇祖母,您怎能这样教蛮蛮?您会把蛮蛮教坏的!”
太后跟桂嬷嬷都忍不住对他翻白眼。
她装傻,“不是你说清婳小气,非逼你处置王妃吗?哀家劝得不对?”
“本王是想让她放下这件事,不要记恨本王。”裴墨染真的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太后的丹凤眼一挑,厉声道:“她敢!你是肃王,她岂能记恨?不过就算记恨了也无妨,你的叔伯,不满你父皇的还少吗?可为人臣子,他们不满也只能憋着。”
裴墨染听出了皇祖母在点他,他无奈道:“皇祖母,孙儿跟你说不清,改日再来看您。”
桂嬷嬷送他走到了大门,她饱经风霜的老眼看穿了一切,“王爷,其实就算是皇上,也有体己人,那便是您的母妃。人生在世,谁能没有个软肋?”
她们早就看明白了,王爷这是又想云侧妃爱他,却又不敢爱云侧妃。
处置赵婉宁并不难,但他不想为了云侧妃付出太多,不愿为云侧妃破例。
两个犟种,谁都不肯退让,所以两败俱伤。
裴墨染的面色深沉,无人能看懂他在想什么。
……
云清婳经过御花园时,被一股力拖到了假山后,她落入了一个温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