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见约翰,陆宴洲特意安排带他们去仓库参观大维德花瓶。
约翰赞叹不已,皮特的眼睛更是挪不开了,拉着陆宴洲用英文交流道:“大维德花瓶全世界只有两个,我在大英博物馆见过,你手里的这对,确定是真的吗?”
陆宴洲沉稳一笑:“元代至正年间景德镇烧制的可不止那一对。”
“当年的工匠为了仿出青铜器的形状,可是拉了不少胚子,您看这象头形状的瓶耳,光是做这个,就捏了上百个!”李博文说得神乎其神,“手工制作肯定有误差吧,工匠们经历了数万次的练习,一窑一窑地烧制啊!才练出几乎肉眼看不出的误差。瓷瓶都是一窑一窑出的,当年张文进选出一对花瓶和一尊香炉供奉给道馆,以祈求合家平安,这对花瓶就是大英博物馆的那对。窑里还有其他花瓶啊,怎么处理?大工匠师傅不忍自己的心血被处理掉,就偷偷私藏,流传至今。我们也是偶然间在景德镇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发现并收回的。”
约翰和皮特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听了一个故事一般,但这故事听上去又非常的真。
任有为适时拿起放大镜,用英文为他们讲解起了细节,更是让这俩老外直呼:昂蓓蕾五宝!
方知知小声模仿着他们的发音:“戎霁舅舅,昂蓓蕾五宝到底是哪五宝啊?他们老外的宝贝?”
戎霁笑得前仰后合,根本无法正常说话。
听到约翰和皮特的反馈,任有为忽悠得更卖力了。要不怎么说不要惹老实人,因为老实人学坏起来,坏得更丧心病狂。
任有为充分运用自己的历史知识,从头到尾给这俩老外讲了一遍元代青花的发展史,听得他俩又发出了新的感慨:偶买噶!
“他们要买啥?”方知知疑惑,“买嘎?这是看上咱的瓶子了?”
他们叽里呱啦说的话,方知知一句也听不懂。
戎霁感觉自己今天快要笑出腹肌,赶在方知知急前,先捏着方知知的小脸安抚道:“他们那是夸张地说语气词,类似于咱说的,哎哟我的老天爷!”
方知知点头,仰头看着胸有成竹的舅舅,心渐渐安定下来。
戎霁看着方知知紧皱的小眉头渐渐松开,笑着讲道:“你跟你舅舅真是一模一样。”
方知知仰头看向戎霁:“不一样,我比舅舅漂亮!”
“哦?你是说你舅舅长得不好看?”戎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在方知知身上吃了那么多亏,终于能在嘴巴上赢一回了!
方知知没上他的套,摇头道:“舅舅是帅,我是漂亮。难道在你心里,我舅舅不好看?不然你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要是放在以前,方知知分辨不出帅和漂亮的区别,但是她好歹在幼儿园混了这么多日子了,性别意识已经被小花老师树立了起来。
戎霁挖坑失败,冷不丁又被小丫头片子给绕了进去,失笑道:“行,算你伶牙俐齿。”
陆宴洲看了眼自家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冲她招招手,方知知立马跑过去扑进舅舅的怀抱里。
皮特提出想要花重金购买这对大维德花瓶,陆宴洲笑着讲道:“这是我们公司压箱底的宝贝,我们家小姑娘最喜欢这对花瓶了,我打算给她以后做嫁妆的。”
皮特一脸惋惜,但没有放弃,继续磨他:“我手里有很多漂亮的文物,小姑娘出嫁,可以选择一些色彩更加鲜明的,我知道你们华国讲究喜庆,要不然去我私人收藏室去挑选?我还有很多没展出的藏品。”
比如,那顶新入的金翼善冠。
陆宴洲低头看了眼方知知,松了点口风:“我们家小姑娘确实喜欢漂亮点的东西,但我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
眼看他俩要达成合作,约翰立马表露诚意:“漂亮的文物我也有!你们华国古代皇后贵妃争夺的宝石帽子,我收藏了好几个!让小姑娘随便挑!一个大维德花瓶换两个帽子!一对花瓶换五个!”
皮特不服气:“一对花瓶换十个!”
听着这俩老外的恶性竞争,李博文的唇角都要压不住笑了,陆宴洲低头偷偷翻译给方知知听,方知知搓搓小手:“到时候让我亲自挑,赔不死他!”
最终敲定了用这对大维德花瓶在皮特那换十二件文物。
皮特生怕他们返回似的,当即便领着去了自己的庄园。不服输的约翰偷偷跟李博文交换名片,告诉他们一旦改变想法,随时联系他。
再次来到皮特家的庄园,方知知的眼睛搜寻着兔子洞,戎霁的大手捧着方知知的小脑袋两侧,强行将她的小脑袋掰正:“先忙正事!”
皮特引着陆宴洲和任有为走在前面,边走边介绍庄园的历史,李博文不感兴趣,偷着逮了只兔子给方知知玩。
国外的灰兔子很野,不太亲人,李博文教方知知拎着兔耳朵,可这兔子太重,方知知根本拎不动,李博文便自己拎着,让方知知摸着玩。
摸着摸着,方知知就流下了口水。
她记得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家里没饭吃,乖乖去山里抓野兔回来,妈妈做给他们吃。
戎霁一看这小丫头眼神不对,赶紧让李博文把兔子放了,别真在人家庄园支起架子烤兔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