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的叶片铺在干净的粗布上。
江玉燕取来药碾,研磨。
这是在益民堂花十文钱淘来的。
坛子用灶上的热水烫几遍。
将研碎的薄荷叶分层铺入坛中,每铺一层就淋上小半勺从酒楼买来的酒。
琥珀色的酒液漫过叶脉,泛起细小的泡沫。
坛子渐渐满了,江玉燕取出早备好的油纸,仔细封住坛口。
绑紧麻绳。
这是在提取薄荷精华,加入肥皂里就可以做薄荷皂。
夏天就适合用这种清凉的皂。
江玉燕正往竹匾上撒把草木灰防潮,忽听得院门“吱呀”一声。
周氏回来了,一脸喜色。
江玉燕一看,估摸着周氏对赵家那小子算是满意的。
江玉珠跟在后面,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李氏搀着女儿,脸上也挂着笑。
江玉燕扫过江玉珠的脸,一点激动害羞的表情都没有。
估摸着是不愿意的。
但江玉燕也不意外,毕竟江玉珠自负美貌,天天嚷嚷着要当少奶奶呢!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嫁给赵家那小子。
江玉燕拍了拍手上的草木灰,迎上前去:“奶回来啦!相看可还顺利?”
周氏笑得见牙不见眼:“赵家小子懂礼数,是个不错的!”
江玉珠闻言身子一僵,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李氏见状连忙打圆场:“娘,珠姐儿路上就说头疼,先让她回屋歇着吧。”
\"去歇着吧。\"
周氏这才注意到孙女的脸色,却会错了意,\"瞧把这孩子羞的!\"
江玉珠如蒙大赦,匆匆往大房走去。
李氏追着进了屋。
江玉珠一进房门就“砰”地关上门,扑在绣床上哭得梨花带雨:“娘!我不要嫁那个粗人!”
李氏连忙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轻些声!”
她掏出帕子给女儿擦泪,低声道:“你倒是说说,赵家小子哪里不好?”
“他、他……”江玉珠抽抽搭搭地坐起来,杏眼里噙着泪,“反正我就不喜欢。”
她攥紧被褥,指节发白:“再说爷都当官了,我凭什么还要嫁给那五大三粗的人家?”
李氏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要嫁读书人!”江玉珠突然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将来能考功名当官的!”
“到时候当了少奶奶,呼奴唤婢的多好……”
“倒时还能给娘撑腰。”
她拽着母亲的袖子摇晃,“娘您最聪明了,帮我想想法子……”
李氏压低声音道:”傻丫头,你当官太太是那么好当的?”
“那官宦人家能看上咱们这样的人家?”
李氏虽然也希望闺女嫁的好却也没奢望过一步登天。
什么官家太太,什么少奶奶,受了委屈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没办法讨回公道。
“我不管!”江玉珠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生得比县里小姐都俊,凭什么……”
李氏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沉吟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道:“这样,明日你收拾几件衣裳,去你外祖母家住上些时日。”
江玉珠猛地抬头,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娘的意思是……”
“你外祖母下月做寿,正好是个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