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人,你看清了吗?”阮白釉轻声问,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观察着四周。
“没有,”沈青临的目光警惕地扫过人群,“但感觉不是善意。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侧面的小巷里疾驰而出,几乎是擦着人行道的边缘,径直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周围的行人都发出了惊呼。
沈青临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将阮白釉拉向自己身后,同时侧身闪避。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带起一阵尘土和焦糊味。黑色轿车并未停留,甚至没有丝毫减速,在引起一片混乱后,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街道尽头。
周围的人们惊魂未定,议论纷纷,有人拿出手机似乎想要报警。阮白釉的心跳得飞快,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你没事吧?”沈青临扶住阮白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后怕和压抑的怒火。
阮白釉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更加锐利:“我没事。看来,我们触碰到他们的痛处了。”他看向轿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威廉家族的后人……或者说,是‘羽蛇’的人?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急躁。”
这次近乎谋杀的袭击,彻底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有人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继续调查。
回到阮白釉的古董店“观复斋”后,气氛变得格外凝重。观复斋位于一条相对僻静的老街,店内陈设雅致,充满了古物的沉静气息,与刚才街头的惊魂一幕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青临立刻开始检查店内的安保系统,确认没有被动过手脚。阮白釉则泡了一壶安神的普洱,袅袅的茶香稍微缓和了紧绷的神经。
“他们行动了,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阮白釉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清瘦的面容,“那个被修改过的出生记录,还有那个神秘的园丁,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危险。”沈青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眼神深邃,“他们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就不会轻易罢休。档案馆里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街上那辆车……这不是巧合,是警告,也是试探。”
他转过身,看着阮白釉:“我尝试通过内部系统查询威廉家族后代的一些非公开信息,比如医疗记录或者更隐秘的基因库对比,但遇到了阻碍。我的访问权限被临时冻结了,理由是系统维护。这绝不正常。”
阮白釉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系统访问被拒,档案馆有人窥探,街头袭击……他们织了一张网,试图把我们困住,或者吓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证明那本典籍里的‘双生’概念,以及威廉家族隐藏的秘密,是多么重要。”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是阮白釉的私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微弱的电流嘶嘶声,仿佛有人在无声地监听着。这种沉默的威胁,比直接的恐吓更让人毛骨悚然。阮白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几秒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看来,连通讯也可能被监控了。”沈青临的脸色更加阴沉。
阮白釉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一种被激起的斗志:“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停手吗?太天真了。”他站起身,走到一面挂着古画的墙壁前,轻轻按动机关,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更加隐秘的房间,里面存放着一些他真正珍视的、未对外展示的藏品,以及一些用于研究的设备。
“从现在开始,我们得换一种方式了。”阮白釉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明面上的调查行不通,我们就转入地下。动用我们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关系,用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去接近真相。”
沈青临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对真相的渴望,也是面对危险毫不退缩的勇气。他点了点头,声音斩钉截铁:“我同意。我会利用法医中心那边一些‘非官方’的渠道,继续追查基因线索。同时,我们需要更小心,行踪要更隐秘。”
他们不再是仅仅追寻一个百年诅咒的学者和专家,更像是行走在刀锋边缘的探秘者。威廉家族的后代,或者那个隐藏更深的“羽蛇”组织,已经露出了獠牙。
夜幕再次降临雾港市,霓虹灯将城市的轮廓勾勒得迷离而魅惑。观复斋的灯光熄灭,融入了老街的宁静。但黑暗中,两双眼睛却格外明亮。他们知道,这场围绕着骨瓷、诅咒和“双生”秘密的角力,已经进入了更危险、更白热化的阶段。
前方的路途充满了未知的陷阱和阻碍,甚至可能有生命的危险。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那套在黑暗中仿佛会呼吸、会流泪的骨瓷茶具,那凤凰火纹背后隐藏的血色往事,以及“双生”所代表的真正含义,这一切的真相,正隐藏在重重迷雾的最深处,等待着他们用智慧和勇气去揭开。他们必须更加谨慎,更加隐蔽,像潜行于暗夜的猎手,一步步接近那沉睡了近百年的秘密核心。而那些试图阻止他们的人,也将很快发现,这两个看似普通的追寻者,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