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三皇子放下酒盏,鎏金兽首杯在他掌心泛着冷光,“你不过是枚能引沈砚秋入局的棋子,如今玉玺现世,沈家即将倾覆,留着你只会坏事。”他抬手示意,身后的暗卫抽出长剑,剑身上沾着新鲜的血渍。

我摸出袖中的透骨钉,正要掷出,却被银杏按住。她指着水榭后的假山,那里闪过一袭月白身影——是太子妃的贴身女官,正将个竹筒塞进太湖石的缝隙。

“三皇子与太子妃都想借沈砚雪的死坐实沈家罪名。”银杏压低声音,“姑娘,我们现在出手,反而会中了他们的计。”

水榭里传来沈砚雪的惨叫。我咬碎口中的薄荷锭保持清醒,看着三皇子的剑刺入她肩膀,却避开了要害——原来他只是想让她“病死”在牢里,再伪造认罪书。

待暗卫拖走沈砚雪,我悄悄取出假山后的竹筒。里面是封密信,上写:“五月初五,龙舟宴,按计划行事。”落款是太子妃的私印,却盖在三皇子的火漆印上——原来两人早有勾结,所谓“反目”不过是做戏。

五更天,我回到兰芷阁,打开从老太太那里偷来的金丝楠木匣。里面是本泛黄的账册,记录着沈家历年向三皇子输送的银钱数目,最后一页贴着张当票,当品竟是母亲的另一半玉佩——原来父亲早知玉佩秘密,却为了攀附三皇子将其典出。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卯时。我望着镜中泛青的脸色,忽然想起现代医院里的术前准备——每一场手术都需要精准的布局,如同这深宅里的每一步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银杏,去请陆明谦大人来府。”我换上素色襦裙,将账册与密信收入箱笼,“就说......沈府有重要证物,要亲自呈给大理寺。”

银杏离去后,我取出母亲的双鱼玉佩。对着晨光看去,玉内舆图上的废井旁,竟隐约有行小字:“永徽二十一年,隋后藏玺于斯,望后人以仁心取之。”

指尖抚过“仁心”二字,忽然想起前世在IcU抢救病人时,监护仪发出的规律滴答声。或许在这个时代,我的“手术刀”不再是柳叶刀,而是这深宅里的人心与权谋,但不变的,是那份想救人、想查明真相的初心。

龙舟宴的画舫已在护城河上备好,远远望去,船头的龙头装饰上系着五彩绸带,正是太子妃与三皇子约定的“香号”。我摸着袖中的惑心草粉末,那是从老太太陶罐里取的——既然他们想用毒,那我便用这毒,来一场将计就计。

巳时三刻,陆明谦的官轿停在府前。我抱着箱笼上轿时,瞥见沈府二门处的影壁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裂痕,如同这个百年世家,终将在权谋的浪潮中,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