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什么?” 桃蹊急切追问。苏芙笙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苏贵妃可是陛下的宠妃,动了她,陛下岂会轻易饶过?”
桃蹊气呼呼地说:“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娘娘才是陛下的宠妃!依奴婢看,娘娘就该跟她斗一斗,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苏芙笙忍不住笑了:“小桃蹊,还是这么直性子。”
绿柳在一旁提醒:“桃蹊,别再添乱了。娘娘如今被满朝文武盯着,你没发现,咱们一出萦月宫,就有人跟踪吗?”
桃蹊不服的嘟囔着:“她不在行宫好好为大胤祈福,跑回来干什么?”
苏芙笙叹了口气,说道:
“后宫妃嫔,公平竞争,怎能说人家不该回来争宠?本宫还怕争不过她?”
话虽如此,苏芙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她喜欢箫御珩,这份爱意在时光的流转中早已根深蒂固。
只是回想起那个夜晚,她竟有些懊悔,未能鼓起勇气问个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不是他人的替身。
也正因如此,如今的她总感觉心中缺了那份理直气壮的底气 。
“要是真争不过呢?” 桃蹊嗫嚅着,声如蚊蚋。
这话仿若一颗石子,落入本就不平静的湖面,绿柳瞬间瞪大了眼,忙不迭地对桃蹊使着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说:“快把这话吞回去,莫要再提!”
可苏芙笙却听了进去,只觉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愈发低落,轻声道:“算了,回去吧。”
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
苏芙笙满心郁气翻涌,却又寻不到出口,只能将怒火一股脑儿撒在眼前无辜的花儿身上。
“这花,吵闹,给本宫剪了去!”
凭什么!凭什么萦月宫的花在萧瑟中垂死挣扎,几近枯萎,这儿的花却开得这般绚烂,这般肆无忌惮!
当箫御珩与苏沁瑶携手前来赏花时,入目便是一片混乱场景:
宫娥们战战兢兢,手持剪刀,在花丛间穿梭,一朵朵娇艳的花在利刃下颓然坠落,花瓣纷飞。
苏沁瑶见状,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浅笑,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剪这些花呢?”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潺潺流水,在花园中悠悠回荡,宫娥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一名宫娥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声音发颤地回道:“回、回娘娘的话,是笙妃娘娘要剪的。”
苏沁瑶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婉模样,轻声呢喃:“芙笙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箫御珩浓眉微蹙,眼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这究竟是为何?”
那宫娥偷瞄了眼箫御珩,嗫嚅道:“听闻笙妃娘娘瞧见这花…… 吵闹,所以……” 宫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笙妃娘娘敢这么做,她都不敢这么说。
箫御珩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宠溺,轻声说道:“依她,都剪了吧。”
苏沁瑶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帕,她努力维持着温柔的语调,说道:“陛下,这御花园的花皆是精心培育,如此…… 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她抬眸看向箫御珩,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盼着他能改变主意。
箫御珩:“若不能让她舒心,留着这些花又有何用。”
苏沁瑶咬着下唇,心中醋意翻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她看着宫娥们继续手中的动作,一朵朵曾经娇艳的花就此香消玉殒,剪断的是花,剪伤的是她的心。
“陛下,”苏沁瑶试探道:“笙妃一句花吵闹,陛下便让人剪了所有花,那改日,她若嫌人吵闹......”
箫御珩看向苏沁瑶,眼眸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透着丝丝寒意,让人无端地脊背发凉。
他薄唇轻启,语气平静:“你说呢?”
苏沁瑶与他对视的瞬间,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浑身的血液都似要凝固。
她心中陡然一惊,在那平静的眸底,她分明读懂了答案 —— 陛下会,依她!
苏沁瑶也不敢再有丝毫忤逆,她强扯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微微欠身,柔声道:“陛下,是臣妾僭越了,臣妾只是心疼这满园的花,一时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愧疚,可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箫御珩冷眼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温度,仿若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你先退下吧。”
苏沁瑶心中一紧,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试图挽回些什么,可对上箫御珩那冰冷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萦月宫
苏芙笙心里那股烦闷劲儿怎么也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