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钟楼跑！”沈惊鸿拽起云栖梧，风元素在脚下凝成气垫，“古城在筛选祭品，只有登上最高处才能......”他话未说完，云栖梧突然踉跄着跪下，从药袋里摸出个刻着蒲公英的锡盒——和萧砚白在撤离时接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把这个......撒在我后颈。”她将盒子塞给萧砚白，鳞片已覆盖半张脸，“如果我变成他们那样......”她转头看向墙壁上的骨架，每具骨架的眼窝都在渗出灰雾，“就用里面的粉末烧断我的神经链。”

萧砚白打开锡盒，里面是银白色的粉末，混着几根蒲公英绒毛。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北境，沈惊鸿曾用同样的粉末处理过自己的伤口，当时他说：“这是某位故人给的，能暂时压制灵脉的异化。”

“你们看！”苏玄烬突然指向雾中浮现的拱门，门楣上雕刻着成排闭合的眼睛，中间那道门缝里，透出微弱的金色光芒，“像是......图书馆的光？”

云栖梧猛地抬头，鳞片下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银色触须：“别靠近那道光！那是......”她的声音变成嘶鸣，锡盒从掌心滑落，银粉洒在她后颈，竟烧出焦黑的十字形伤痕。

萧砚白扶住她颤抖的身体，闻到银粉燃烧时散发出的檀香——和议会的追魂香一模一样。他瞳孔骤缩，想起在下水道时，云栖梧明明撒了断香粉，却仍能被追踪。原来真正的追踪标记，一直藏在她给众人的“保护剂”里。

“你早就被教廷标记了。”他后退半步，掌心火焰亮起，“从你加入我们的第一天起，你的每一次实验、每一份样本，都是给教廷的情报。”

云栖梧抬起头，金色纹路已蔓延至瞳孔，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不......是议会。”她突然伸手抓住他手腕，触须缠上他手臂，“他们要的不是样本，是能启动遗迹的......”

整座古城突然剧烈震动。拱门后的金色光芒暴涨， thousands of 双眼睛从墙壁、地面、天花板睁开，每只眼睛都倒映着萧砚白惊恐的脸。沈惊鸿一把将他拉开，风刃劈向缠在他手臂上的触须，却在触到云栖梧皮肤时，风元素突然倒灌回他体内。

“她是活容器！”沈惊鸿的鼻子渗出鲜血，“古神遗迹需要用‘眷属者’的身体当钥匙，而她......”

云栖梧的身体开始膨胀，鳞片下凸起的骨骼撑破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古神心脏。萧砚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实验总是缺少对照组——因为所有数据都来自她自己的身体。

“去钟楼......找父亲......”她的声音从胸腔深处传来，每说一个字，就有银色触须从七窍钻出，“告诉......他，第七根肋骨......在......”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炸裂成漫天银粉。萧砚白被沈惊鸿按在地上，透过血雾，看见拱门后的金色光芒中，缓缓走出个身披灰袍的身影，他手中捧着本封皮嵌满眼球的巨书，每只眼球都流转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外来者，”灰袍人开口，声音像无数人同时说话，“你们已经通过了‘心眼试炼’。现在，选择吧——”他抬手翻开书页，里面夹着的不是纸张，而是密密麻麻的human eyeballs，“用谁的眼睛，来换取古神遗迹的方位？”

洛千瓷的暗影之刃已经出鞘，苏玄烬的灵脉罗盘重新亮起，萧砚白攥着云栖梧留下的锡盒，触到盒底刻着的小字：“当蒲公英盛开时，灰雾就会散去”。他突然想起，在实验室的标本柜里，有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蒲公英，标签上写着：“样本编号001，采集于魔法古城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