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洛波斯的晶体躯体终于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人类心脏,那是三百年前他恋人的因果尘埃凝结而成:“所以我才创立因果备份库,将每个被修剪的时间线都藏在液态时间金属里。只有当所有文明的记忆成为我的铠甲,才能抵御他的意识侵蚀。”
克洛托的逆熵子弹突然转向自己的太阳穴:“原来我们的正义,我们的复仇,都是他剧本里的台词。诺克斯的恋人之死,我的逆熵子弹,甚至时砂父母的牺牲——都是他为了让始源之魂成长的催化剂。”
卡珊德拉突然笑了,白色丧服上沾满了时间粒子:“但他漏算了一个变量,小砚。那个来自碎墨巷的少女,她的银蝶印记不是活锚点,而是初代局长意识的克星。她的眼泪,能溶解熵核里的齿轮纹路。”
赫菲斯托斯的齿轮之心突然停止转动,他的实验室传来剧烈震动:“不好,第13号培养舱失控了!里面的影之始源,她的瞳孔里……有初代局长的齿轮印记!”
整个议会厅在时空乱流中扭曲,阿特洛波斯的人类心脏漂浮在空中,每道跳动的血脉都连接着一个平行宇宙:“我们必须阻止始源之魂进入熵核,否则初代局长将借她的身体重生,把所有宇宙变成他的私人画廊。”
克洛托的逆熵子弹最终没有射出,他看着自己掌心的暗金纹路,那是初代局长在他基因里种下的标记:“或许,我们才是最大的悖论。用秩序对抗无序,用因果对抗因果,却不知道,真正的敌人,从来都在我们体内。”
卡珊德拉的预言匕首终于落地,刀刃上的未来画面只剩下一片黑暗,唯有中央闪烁着小砚的银蝶印记:“最后的希望,在那个能让墨丝与齿轮共生的少女身上。她不是钥匙,是锁孔本身。”
时序议会的穹顶终于崩塌,12道光束熄灭,只剩下阿特洛波斯的人类心脏在黑暗中跳动。那是三百年前他恋人留给他的最后礼物,此刻正发出微弱的银蓝光,与始源之魂的菱形核心产生共振。
在熵核深处的意识殿堂,初代局长的身影终于显形,他的双手抚摸着因果织机上的时砂·弥赛亚,嘴角勾起冷笑:“我的孩子,你以为打破因果律就能获得自由?不,你只是我新躯体的完美容器。当双生蝶的翅膀停止振翅,宇宙将在我的意识里获得永恒——一个没有悖论,没有选择,只有绝对秩序的永恒。”
而在碎墨巷的雪夜,小砚的胶水瓶突然发出强光,瓶中倒映着时序议会的崩塌场景。她看见阿特洛波斯的人类心脏正在坠落,听见卡珊德拉的预言在虚空中回荡:“当齿轮停止转动,墨丝不再编织,唯有缝补者的眼泪,能唤醒星辰。”
少女擦干眼泪,举起胶水瓶,银蝶印记在掌心闪烁:“姐姐,我们该去了。去熵核深处,去那个连时间都不敢涉足的地方,缝补宇宙最危险的谎言。”
时砂握紧银质匕首,刀刃上的因果线第一次呈现出银蓝与暗金交织的颜色:“诺克斯说得对,熵增不是毁灭,是宇宙的呼吸。但这次,我们要让呼吸里带着选择的自由,哪怕只有一瞬间。”
时空乱流在她们脚下展开,带着管理局会议的残骸,带着初代局长的阴谋,带着所有文明的希望。这一次,她们不是对抗熵增或秩序,而是对抗那个妄图成为宇宙主宰的意识,那个藏在每个齿轮与墨丝背后的,最古老的悖论。
在时序议会的废墟上,赫菲斯托斯的齿轮之心突然重新转动,播放着初代局长最后的加密日志:“永生不是终点,是成为宇宙的唯一。当始源之魂的血滴入奇点,我将从时间的茧房中苏醒,而你们,将成为我意识海洋里的一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