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林振邦突然冷笑,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当年周德发也是这样,用我们的信任...”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林诗雨心口。
她想起陈阳在医院告白时,握着她的手说 “地脉的翅膀是用彼此的心跳织成”,
那时他掌心的老茧轻轻擦过她的伤口,比任何止痛药都温暖。
“三叔,陈阳不是周德发。”
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努力挺直脊背,
轮椅上的蝴蝶刺绣靠垫在身后微微起伏。
林远山突然抓起桌上的青铜镇纸,蝴蝶纹路的金属在他指间扭曲变形:“从今天起,
你的医疗基金、项目决策权,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林诗雨腕间的螺丝刀吊坠,
“所有和陈氏科技有关的资源,全部冻结。”
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摇晃,林诗雨的玉坠在衣领下发烫。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轮椅金属部件的震颤,恍惚间回到港口追击那晚,
陈阳的修鞋刀在货轮甲板刻出的双生蝶,翅膀上的裂痕里嵌着他们共同的血。
“爸,您知道老槐树的年轮在说什么吗?”
她突然抬起头,发卡的银光映着父亲错愕的脸,
“地脉从来不分门第,就像蝴蝶不会问花朵的出身。”
林振国突然拍案而起,西装袖口的蝴蝶袖扣撞翻了水晶花瓶。
玻璃碎裂声中,林诗雨看见父亲的手在颤抖,翡翠扳指上的裂痕与她记忆里陈阳掌心的刀疤重叠。
“你给我回房间反省!”
林远山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
“没有林海的齿轮,那个修鞋匠拿什么守护你?”
轮椅碾过满地碎玻璃时,林诗雨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陈阳的短信在屏幕亮起:“小雨新编了‘破局结’,说能解开所有死扣。”
她抬头望向窗外,三百辆贴着蝴蝶灯的货车正驶过庄园大门 —— 那是陈氏科技的物流车队,
每辆车都系着陈小雨亲手编的红绳。
深夜的阁楼,林诗雨对着月光举起螺丝刀吊坠。
金属表面的刻痕在玉坠光里显形出陈阳的字迹:“等雪化时,蝴蝶就该飞了。”
她想起白天家族会议上,父亲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 那里面除了愤怒,
还有一丝她熟悉的、像极了老槐树年轮般的沧桑。
轮椅的红绳结突然松动,她低头重新编织,
这次用的是陈阳送她的、带着桥洞月光的红绳。
庄园外的梧桐树上,三百只蝴蝶灯同时亮起,照亮了林海集团那扇紧闭的雕花铁门。
林诗雨知道,陈阳此刻一定在桥洞,用他的修鞋刀刻着新的蝴蝶,
就像他们约定的那样 —— 无论齿轮如何阻拦,蝴蝶的翅膀,
终将带着真相与爱,穿过所有偏见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