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萨满的鹿皮靴碾过门槛结霜的青苔,腰间九枚青铜铃铛撞出空灵的颤音。他那枯枝般的手指拂过李大山僵硬的脖颈,在喉结下方三寸处突然停住——那里浮着圈淡金色的绒毛,正随着尸斑扩散诡异地蠕动。
\"去把西屋那口柏木棺材抬来。\"老人解下缀满彩布的萨满鼓,浑浊的眼珠映着尸体嘴角的血洞,\"记住,要浸过三年黑狗血的。\"
几个年轻的后生缩在祠堂门框后头,领头的王铁柱硬着头皮往前蹭了半步:\"那、那棺材不是给赵家...\"
\"啪!\"
老萨满甩出串铜钱砸在供桌上,五枚康熙通宝竟在青砖表面烙出焦黑的印记。村民们顿时噤若寒蝉,他们认得这是\"问阴卦\",当年赵木匠被山魈缠身时,老萨满就是用这法子算出要活埋亲闺女镇邪。
子时三刻,柏木棺材冒着热气被推进祠堂。棺盖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咒,二十七个铜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老萨满咬破食指,在尸体眉心画了道血符,突然转头盯着缩在角落的赵寡妇:\"属兔的,去后山折七根带霜的桃枝。\"
赵寡妇膝盖一软跪在雪地里,镶银的铜簪子当啷掉在青石板上。她男人去年秋猎时被熊瞎子掏了心肝,这会儿后山的积雪能没到腰眼。
\"让我去吧。\"货郎张二狗攥着扁担站了出来,他后脖梗的胎记在油灯下红得发亮,\"我属龙,阳气重。\"
老萨满的瞳孔骤然收缩,桃木烟杆重重磕在棺材板上:\"属大龙的?午时生?\"
货郎刚点头,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团绿火。老萨满踉跄着退到黄仙像前,三缕白须无风自动:\"解裤腰带!快!\"
张二狗慌忙去扯棉裤腰,露出的小腹上赫然盘着圈暗红肉瘤,状若盘蛇。老萨满抄起香炉里的灰烬抹在肉瘤上,灰粉遇血竟发出滋滋声响,腾起缕腥臭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