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铁门突然洞开，霉味中混杂着刺猬腺体的腥臊。成箱的镇定剂空瓶堆成祭坛模样，中央供着面贴满符咒的梳妆镜。林晚秋的铜铃从药柜顶层坠落，铃舌竟是半片警徽。

镜中浮现出三年前的雨夜：陈默在追捕嫌犯时坠入水库，七名镇民冷眼旁观。林晚秋跪在岸边嘶吼，手中攥着的不是铜铃而是急救包纱布。画面突然扭曲，镜中的她开始用指甲在胸口刻图腾。

\"这才是真相。\"张医生握着注射器挡住去路，白大褂下摆沾着坟土，\"你承受不了现实，幻想出白仙契约来逃避。\"

陈默的残影在此时暴涨，银白指甲刺穿医生咽喉。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混着中药味的黑雾。整面墙的药柜轰然倒塌，露出背后神龛——褪色的白仙像脖颈挂着陈默的警号牌，供桌上摆着林晚秋的病历当功德簿。

\"破镜！\"陈默的残魂开始透明化。林晚秋举起铜铃砸向梳妆镜，飞溅的玻璃每片都映着不同场景：五岁的她在老宅玩傩戏面具、陈默葬礼上她吞服过量药物、深夜里她将刺猬钉在祠堂梁柱......

镇民们举着火把围住院落，火光中他们的面容与契约亡魂重叠。老中医捧着药盅高喊：\"此女癔症深重，当以艾灸驱邪！\"人群缝隙里，林晚秋看见护士正在焚烧她的病历，灰烬里飞出三百只银蝶。

陈默的最后缕残魂化作青烟没入铜铃，林晚秋突然听见真实的声音：\"加大镇静剂量！患者出现暴力倾向！\" 她低头看见自己攥着的不是铜铃而是破碎药瓶，腕间束缚带渗出血迹，满地玻璃渣映出七张分裂的面孔。

黎明前的黑暗中，镇民们诵经声与医疗仪器的滴答声重叠。林晚秋蜷缩在祠堂角落，看着掌心溃烂的伤口长出灰白绒毛。晨雾里传来幼兽啼哭，像极了陈默当年送她的电子宠物发出的临终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