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时节的新任县令赵怀鞍，在焦土堆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三个时辰前，他接到樵夫报案，说青石村旧址突然塌陷出十丈深坑。此刻他举着松明火把，看衙役们从坑底拖出块刻满咒文的青石碑。

\"大人！这下面有东西！\"

王仵作的声音带着颤。赵怀鞍顺着绳索滑下深坑，靴底踩到块硬物。火把照亮处，竟是半截嵌在土里的青铜匣子，匣面鼠头浮雕的眼窝里还粘着片带血的指甲盖。

\"别碰！\"随行的老里正突然尖叫，枯爪抓住赵怀鞍官袍下摆，\"这是灰仙娘娘的妆奁，开不得！\"

话音未落，王仵作已撬开铜锁。匣内滚出十二枚琉璃珠，每颗珠心都封着滴黑血。赵怀鞍俯身欲捡，却见琉璃珠突然自行排列成北斗状，珠中血滴化作灰鼠形状，朝着西北方向齐齐叩首。

三十里外的官道上，眼蒙黑布的游医敲响铜铃。他身后跟着个穿灰斗篷的药童，兜帽下露出的小半张脸苍白如纸，左手指甲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客官要瞧病么？\"游医在茶棚停步，蒙眼布下渗出两道血痕。正啃着炊饼的脚夫刚要摆手，忽见药童掀起兜帽——那分明是张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容，右眼蒙着杏黄符纸，左瞳却是琥珀色的竖眸。

脚夫踉跄后退，炊饼滚落尘土。游医袖中滑出三寸银针，针尾缀着的青铜鼠头正在晨光里泛冷：\"莫怕，我家阿沅最擅治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