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的门窗突然同时砰然紧闭,铁皮盒里的日记无火自燃。火舌舔舐过的纸页上浮现血字:\"替我们申冤\"。我想冲出火场,却发现所有出口都变成焦黑的墙壁,墙面上渐渐凸出五张痛苦的女人脸。秀娘的手穿透火焰抓住我手腕,被灼伤的皮肤上浮现出储物间钥匙的纹路。
消防栓此刻突然炸裂,而喷出的却不是水而是纸灰。在灰雾弥漫的瞬间,我瞥见秀娘颈后的焦痕——那根本不是火灾所致,分明是麻绳勒出的环形伤口。燃烧的嫁衣碎片飘落在手背,烫出的水泡排列成三个字:看井底。
这时厂房地面开始塌陷,我坠入冰冷的水中。幽绿的光晕里,井壁上布满了抓痕,指甲碎片像鱼卵一样黏附在砖缝间。锈蚀的铜锁沉在井底,锁眼处插着半截木梳。当我握住锁头的瞬间,七个苍白的手掌同时贴上了后背,将我的脸按向井底的淤泥里——
\"找到真相了?\"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趴在方向盘上。车载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后座这时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后视镜里,穿褪色工作服的女人正在翻阅那本烧焦的日记,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反射着月光。当我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时,她咧开碳化的嘴唇,指了指导航屏幕。
目的地不知何时变成了老宅地址,路线图上所有河流标志都替换成燃烧的纸钱。仪表盘突然弹出警告,油箱图标变成血滴形状,剩余里程数定格在7公里。后备箱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频率与我的心跳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