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阳想起村里老妇人说的话,浑身发冷。\"那个女学生...她也接触过这个木偶?\"
莫教授点头,\"很可能。而现在,它选中了你和你的室友。\"他翻开笔记某一页,\"根据我的研究,这类婴灵通常会寻找两个宿主,一个作为养分提供者,一个作为最终容器。\"
程晓阳想起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和林小满诡异的言行,\"我是养分提供者,小满是最终容器?\"
\"恐怕是的。\"莫教授严肃地说,\"你的室友有东南亚血统,可能更容易被这类灵体依附。我们必须在她完全被占据前阻止这一切。\"
就在这时,程晓阳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护士告诉她,林小满醒了,但情况很奇怪,一直吵着要见一个叫\"阿弟\"的人。
\"阿弟...\"莫教授重复这个词,\"在当地方言中,这是对小男孩的昵称。\"
程晓阳站起身,\"我要去医院看看小满,也许能问出什么线索。\"
莫教授想阻拦,但最终只是递给她一个护身符。\"带着这个,如果发现异常立刻离开。我继续在这里研究破解方法。\"
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程晓阳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护士站的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被称作\"鬼时\"的时间段让一切显得更加阴森。
林小满的病房在走廊尽头,门口站着一名保安。看到程晓阳的学生证后,他压低声音说:\"你朋友情况不太对劲,刚才把值班的护士吓坏了。\"
程晓阳轻轻推开门,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林小满背对着门坐在床上,肩膀随着某种诡异的节奏抽动。
\"小满?\"程晓阳轻声呼唤。
林小满缓缓转过头,程晓阳差点惊叫出声——室友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个黑洞。
\"你来了。\"林小满的声音又变回了那个混合声,\"阿弟很想你。\"
程晓阳握紧了护身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阿弟是谁?\"
林小满的嘴角扭曲着,像是在与某种力量抗争。\"阿弟是...第一个...不,放开我!\"她突然抱住头,痛苦地摇晃,\"它在吃我的记忆...救我,晓阳!\"
程晓阳冲上前抓住室友的手,黑色纹路从她手臂上延伸出来,像活物般爬向林小满。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席卷程晓阳全身,她的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
一个阴暗的房间,几十张小床排列整齐,每张床上都躺着面色青紫的孩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给某个孩子注射什么...角落里,一个小男孩抱着破旧的布偶,眼睛大得不成比例...
画面突然切换,程晓阳看到二十年前的育婴堂,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站在二楼,手里拿着同样的木偶...女生惊恐地后退,从窗口坠落...
最后一个画面让程晓阳尖叫出声——她看到现在的自己躺在某个黑暗空间里,林小满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刀...
幻象消失了,程晓阳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林小满再次昏迷,而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值班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医生质问道。
程晓阳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只能谎称林小满突然抽搐,自己试图按住她。医生检查后决定给林小满注射镇静剂,并要求程晓阳离开。
走出医院,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程晓阳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莫教授发来的信息:\"查到重要线索,速回工作室。\"
莫教授的工作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熏香味,桌上摊开着几本古籍和一张泛黄的地图。莫教授看起来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找到可能的解决方法了。\"他指着地图上育婴堂的位置,\"根据《岭南异闻录》记载,这类地缚灵需要在其死亡地点进行超度仪式。我们必须去育婴堂,找到那个孩子真正的死亡地点。\"
程晓阳想起幻象中的场景,\"我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给孩子注射什么,那真的是瘟疫吗?\"
莫教授的表情变得复杂,\"1943年,确实有一支日军医疗队驻扎在青溪村附近。当地县志记载他们是在帮助治疗瘟疫,但...\"他压低声音,\"战后发现的资料显示,那支队伍实际上在进行生物武器试验。\"
程晓阳感到一阵恶心,\"那些孩子是实验品?\"
\"很可能。而第一个死去的孩子——就是阿弟,成了怨气最重的那个。\"莫教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这些是我准备的驱邪法器,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育婴堂。\"
程晓阳想起幻象中看到的自己,\"教授,我在幻觉里看到...小满要杀我。\"
莫教授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正是它想要的。两个宿主中,一个成为祭品,一个成为容器。\"他严肃地看着程晓阳,\"你确定还要去吗?这非常危险。\"
程晓阳想起林小满痛苦求救的样子,坚定地点头。\"小满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放弃她。\"
当两人准备出发时,程晓阳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医院打来的,护士惊慌地告诉她,林小满不见了,监控显示她自己走出了医院,但行为举止异常僵硬,像是被什么人控制着。
程晓阳和莫教授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它带她去育婴堂了。\"莫教授的声音沉重如铅,\"最后的仪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