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工在石室顶上大喊:\"冰闸要塌!快找承重柱!\"他的松明火把照出东南角一根刻满日文的铁柱。金梅的鹿皮鞭卷住铁柱:\"这是鬼子当年立的...\"
\"炸了它!\"周卫国抱起两个炸药包,\"用抗联的老法子!\"七个猎户同时割破手掌,血滴在导火索上竟燃起幽蓝的火苗。陈青山抄起工兵铲猛凿柱基,铲头突然迸出火星:\"柱子里灌了铁水!\"
陈归山突然挣开金铃儿的手,光脚跑到铁柱前。孩子背上的血珠渗进锈蚀的日文,铁柱表面突然剥落,露出里面刻着的七姓族徽。\"是伪装的!\"孙大炮的索宝棍劈碎铁皮,\"里头是长白山红松!\"
岩温的水傣刀突然自行出鞘,刀柄银铃响成串。陈青山会意,将青铜钉楔入红松柱的裂缝。老萨满的萨满鼓槌重击柱身,三十六个青铜鼎同时发出共鸣。
\"要塌了!\"老河工甩下捆浸满松油的麻绳。众人刚拽着绳子爬上冰面,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参王所在的冰层突然隆起,七品叶的老参在冰雾中若隐若现。
孙大炮的索宝棍突然脱手飞出,棍头参须无风自动:\"参王要跑!\"七个猎户同时甩出捆参绳,绳头铜钱却悬在冰面寸许难进。陈归山突然咬破手指,血珠甩出的刹那,参王竟自己挣破冰层。
\"接着!\"金铃儿甩出鹿皮囊兜住参王。老萨满突然跪地行大礼:\"山神爷显灵了!\"他的萨满鼓滚到参王跟前,鼓面熊皮上渗出琥珀色的参油。
崖顶突然传来马嘶声,金梅抬头惊呼:\"是我家失踪三年的雪花骢!\"马背上驮着个鼓囊囊的麻袋,袋口露出半截傣族包头巾。岩温的傣刀突然鸣响,刀尖指向马腹:\"爹的银烟盒!\"
周卫国解开麻袋,滚出二十多个油纸包。陈青山拆开最上面的纸包,泛黄的信笺上写着:\"七姓后辈亲启——龙脉非龙,实为山骨;改河道非改,实为顺山势...\"
\"是周建国叔的绝笔!\"金铃儿指着信尾血指印,\"和我奶奶那辈人的盟书指印一模一样!\"
老河工在冰闸旁大喊:\"水头要到了!\"众人回头望去,改道的河水正裹着冰碴子冲来。七个猎户同时拉动青铜链,三十六个青铜鼎组成的闸门轰然落下。
陈归山突然指着水面:\"爷爷在游泳!\"众人望去,浪头里隐约有个戴狗皮帽的身影,肩头蹲着只金雕。老萨满的指甲掐进掌心:\"是赵司令的英魂...\"
孙大炮突然大笑:\"参王归位!\"他捧起鹿皮囊要往青铜鼎里倒,却被老萨满按住:\"得按七姓古法,拿老河工的烧刀子泡!\"
\"酒来喽!\"老河工甩出个包浆温润的葫芦,\"康熙年间的老窖!\"葫芦塞子拔开的刹那,参王自动跳进酒液,整条河道突然飘起参香。
七星会余党的惨叫突然从西坡传来,三十六个抗联虚影正在追击溃兵。周卫国举起父亲冻僵的手掌,与虚影们的敬礼重合。陈归山背上的金鳞纹路突然消退,化作道彩虹架在梯子河上。
岩温突然跪地磕头:\"爹!\"他的傣刀插在冰面上,刀柄银铃正指向彩虹尽头。众人望去,七尊守山像的虚影立在彩虹下,手中的烟袋锅齐齐指向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