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射东南巽位的珊瑚眼!\"陈青山钉尖引雷劈向树根,\"这是用沉船怨气培的邪种!\"
老妪的蝙蝠扇卷起飓风:\"晚了!\"她腕间的银铃残片突然发亮,与珊瑚树共鸣出妖异红光,\"当年金铃儿被炼成花肥时,留了半缕魂在铃铛里——你猜她现在恨不恨你?\"
飓风中浮现金铃儿残影,脚踝骨铃却缠满珊瑚触手。陈青山暴喝着将青铜钉刺入心口,金血喷在银铃上:\"铃儿!醒魂!\"
血珠触及铃身的刹那,海蝗婆的尖叫与金铃儿的清啸同时炸响。青铜珊瑚树应声开裂,树芯里滚出枚嵌着东巴文的鲸骨哨。那日苏吹响骨哨,海底浮起郑和宝船的残炮,炮膛里塞满镇海铜钱。
\"放!\"
阿古拉一箭点燃引线,铜钱暴雨般穿透血樱花蕾。老妪在弹雨中化作珊瑚粉末,最后的话混着血沫喷出:\"八纮...一宇...不灭......\"
海蝗婆形神俱灭的瞬间,唐船残骸里飞出三百道青光。婴儿腕间的冰纹突然化作银铃胎记,与金铃儿的骨铃残片共鸣出镇魂调。陈青山背后的锁链纹退至心口,凝成枚东巴文的\"海\"字。
那日苏从珊瑚灰中拾起半卷海图,羊皮上金铃儿的血渍未干:\"青山,这图指向爪哇......\"
\"不是爪哇。\"陈青山摩挲着青铜钉上新生的珊瑚纹,\"是海蝗婆用三百年养出的另一棵血樱树。\"
暮色中海天相接处,隐约有更大的珊瑚树轮廓浮现。阿古拉劈开最后个陶瓮,瓮底掉出枚刻着\"应永\"年号的铜钱——正是倭寇首次侵朝的年号。
咸风卷着凋谢的血樱花瓣,在宝船残炮上拼出个残缺的\"倭\"字。婴儿忽然抓住飘过的花瓣,那赤色在他掌心凝成颗珊瑚珠,内里封印着个戴天狗面具的胎儿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