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钟表厂的声带齿轮(2 / 2)

“周子夜,你父亲的魂火快耗尽了。”黄泉001的虚影从钟摆核心升起,胸口的命轮嵌着父亲的工牌编号444,“现在交出声带碎片,我还能让你母亲留个全尸——”

话未说完,黑骑手的摩托车声从天窗传来,这次车头灯照亮的不是骷髅,而是具半透明的纸人,胸口工牌编号正在从444变成000。“接着!”纸人甩出个铁盒,里面装着父亲当年拆卸的齿轮,“你妈在生死簿上动的手脚,全在这齿轮的齿牙里!”

周子夜接住铁盒的瞬间,齿轮与声带碎片共鸣,巨型钟摆突然逆向转动,露出夹层里的生死簿残页——母亲用银铃血在页边画了双生婴儿,每个婴儿的心脏位置都有个齿轮缺口,缺口处写着“以魂为锁,逆命而活”。

“不!”黄泉001的虚影发出尖啸,“当年周秀芳居然把老板的命轮和双生子绑定,现在钟摆倒转,老板的魂火会反噬整个齿轮库——”

齿轮库开始崩塌,周子夜看见无数齿轮从天花板坠落,每片齿轮上都印着锁匠的惊恐面容。他趁机冲向钟摆核心,发现母亲的虚影正抱着小夜的襁褓蜷缩在齿轮缝里,襁褓上的牡丹纹被面,正是他从小盖到大的那床。

“子夜,带小夜走……”母亲的虚影递过片齿轮,齿牙间卡着半张配送单,“这是黄泉老板的命轮碎片,集齐十二片就能打开枉死城……”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就被坠落的齿轮绞碎,化作三十七片银铃碎片,每片都飞向周子夜的青铜铃。

黑骑手的纸人身体开始透明,他指向钟摆下方的密道:“密道通向阳间的废旧钟表店,你父亲当年在那藏了辆改装摩托,能穿过黄泉边界——”他扯下工牌,编号444化作齿轮嵌入周子夜的锁骨,“告诉小夜,她的纸船从来没沉过,只是在等哥哥来接……”

摩托车的轰鸣消失在齿轮崩塌声中,周子夜抱着童女纸人冲进密道,墙上的齿轮壁画突然亮起,映出十二年前的暴雨夜:父亲背着母亲冲进钟表厂,母亲的银铃掉在齿轮堆里,溅起的火花中,襁褓里的双生子同时啼哭,哭声震碎了墙上的“子时三刻”挂钟。

密道尽头是间布满齿轮的车间,中央停着辆改装摩托,油箱上焊着父亲的工牌碎片,车头挂着母亲的银铃。周子夜把纸人放进边车,发现车座下藏着本配送日志,最新一页用齿轮油写着:【清明子时出生的双生子,命轮与黄泉钟摆共振,可倒转时间修补锁纹】。

手机在此时震动,新订单的配送地址显示“阳间废旧钟表店”,物品栏写着“父亲的最后一道魂火”,备注:【用双生锁纹激活,可看见母亲被囚禁的真实地点】。周子夜摸向锁骨,第四道锁纹已经与黑骑手的齿轮融合,形成完整的声带形状,而青铜铃的第五道锁纹,正随着远处的钟摆声,缓缓亮起。

钟表店的门铃在黎明前响起,周子夜看见玻璃柜里摆着三十七只纸船,每只船底都刻着他和小夜的真实生日。当他触碰纸船时,玻璃柜突然映出黄泉第七枉死城的地图,中心位置标着“齿轮绞肉机”,旁边用父亲的字迹写着:【秀芳被锁在绞肉机齿轮里,只有集齐十二道锁纹才能停摆】。

童女纸人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指向街道尽头的黑影——穿黑西装的锁匠正推着齿轮箱走来,箱子上贴着新的配送单,收件人是周子夜,物品栏写着“妹妹的半片魂火”,而寄件人地址,赫然是“黄泉老板命轮核心”。

摩托车的引擎在此时轰鸣,周子夜跨上车,边车的纸人突然露出笑容,眼瞳里的齿轮终于停止转动,映出的不再是锁匠的阴谋,而是母亲在齿轮库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子夜,每个子时三刻的订单都是假的,真正的真相,藏在你和小夜第一次啼哭的清明雨里……”

齿轮箱在锁匠手中爆炸,周子夜猛拧油门,摩托车化作齿轮光刃劈开晨雾。他知道,下一站的目的地不再是人间中转站,而是真正的黄泉深处,那里有父亲耗尽魂火守住的秘密,有母亲被绞碎的魂火,还有妹妹小夜从未真正死去的、藏在纸船里的生命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