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位娘娘冒着雨走在前面,各自的小宫女打着伞,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心婉走的最快,忽然转身疾言厉色的道:“孙嘉宁,你别太得意,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今儿我被你咬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孙嘉宁面不改色,仍旧平和的:“才人的话我听不懂,今日去乾坤殿是赵公公来传的话,否则我也不敢冒然去侍疾。
得了传召我也不能不去,您说是不是?”
李心婉气的双颊通红,越是明白这个道理就越不服气。
但一句赵公公传话,她就算气死也不能说什么。
谁不知道赵德是御前的人,他的话恐怕就是皇上的意思。
想到皇上竟然召孙嘉宁侍疾,李心婉的心头血都快喷出来了。
她愤愤不平的回了宫,坐在正殿喘粗气。
小宫女们惕惕然的噤若寒蝉,就连陪嫁进来的贴身丫鬟都不敢说话。
谁不知道,她们这位主子是出了名的骄纵。
这可是李太傅嫡亲的孙女,眼珠子似的宠着。
在府里的时候就不是好相与的,但凡不顺她的意,甭管是谁动辄打骂,重则叫人牙子来,直接把人卖到那种腌臜地方去。
实在是个惹不起的女阎王。
小厨房的宫女端着姜茶,噤若寒蝉的放到她桌边。
“娘娘,今儿您受累了,喝点姜茶驱驱寒吧。”
李心婉眼神里带着刀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拿起身边的鸡毛掸子就往她身上抡。
“哪显着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劝我?你们这起子小人,也敢变着法的作践我!”
“这么殷勤的送姜汤来,别是被姓孙的买通了里面放了毒吧?是不是打量着毒死我,好另寻高枝,去你们孙娘娘那去请功?”
“你们休想!”
李心婉挥的毛乱飞,把这富丽堂皇的正殿顷刻间就弄得狼狈如菜市口。
小宫女被打的浑身血印子,噙着泪紧紧的咬着牙不敢叫出来。
宫里有规矩,被责罚的宫女不能哭叫,她就算被抽掉层皮也得忍着,否则就是祸及满门。
李心婉出足了气,把鸡毛掸子扔在地上,心里的火也发泄了大半。
看着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的小宫女,嫌弃的道:“哭什么哭,哭丧吗?不就是打了你几下?
你也别说我苛责,宫女的月例都是有数的,这个月我再从私房里加一倍给你,养养你的皮肉。”
小宫女忍着疼跪下谢恩。
待人走干净了,陪嫁丫鬟才敢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别跟她们置气,都是粗使丫头懂个什么,您喝点茶消消气。”
李心婉拿起来喝了一口,又咬牙切齿的骂起来。
“孙嘉宁那个溅人,我原还当她是个窝囊货,没想到是个狐媚的,瞧我以后怎么治她。”
宫女道:“娘娘说的是,您位份高,家世又最好,凭她们谁也越不过您的次序去。皇上早晚是要提拔您的。”
“这还用说?”
李心婉瞪了她一眼,但心里被奉承的很是受用,又娇蛮的道:“可是皇上不来咱们在这宫里也太无趣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还不如在家里的时候。”
宫女眼睛一转,“娘娘何不给府上写封家书?太傅最疼您,哪怕给您弄进宫点小玩意也足够打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