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抬手佯装拭泪,桑若在旁递上帕子,沾到眼睫,辣得她瞬间泪流满面。
宋序红着眼,安慰了几句。
*
次日,江晚卿被江怀凛叫去书房。
父女俩相见,并没什么话可说。
江晚卿垂眸不语的冷淡模样,气坏了江怀凛。
“你这丫头,一去就渺无音信,若不是你祖母没了,你可还会踏进家门一步!”
江晚卿定定望着她的生父,“父亲是觉得我亲情淡薄?”
江怀凛沉着脸不去看她。
“自母亲去后,我身边只余桑若一个半大丫头,院子也搬到了最偏的角落。”
江晚卿想起那荒凉的住所,心里不由生出酸涩感。
“最期盼的就是吃顿饱饭,只要吃饱了身上也就不冷了......”
江怀凛疑惑地侧过头,“那些下人敢不给你饭吃?你为何不对我说。”
“若无人示下,谁敢对嫡子女如此。”江晚卿绝不相信这些年她经历的,这个做父亲的一点不知。
江怀凛想到了岳氏,皱着眉道,“她那时没生养过孩子,不懂如何照顾你。”
“继母为人的确刻薄,对我也从未有过真心实意。可和我有着血缘的亲祖母,她从未管过我的死活。”
“行了,那是你亲祖母!你在这胡乱攀扯编排,是想让她在下面也不得安生?”
江晚卿听着耳边的呵斥声。
句句维护着害她的人,心似被冬日的井水浇灌过,冰凉彻骨。
“无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江怀凛压了压脾气道,“你姑父姑母的意思,想让和子慎趁着热孝,把亲成了。”
江晚卿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热孝成婚是不能按照寻常婚仪办的,难道要我坐着小轿进门?”
“什么小轿,该有的都有,只是不能吵闹,不能披红罢了。”
江晚卿对江家最后一点牵扯的亲情,在此刻消失彻底殆尽。
“我不同意,外祖父也不会同意。”
“别拿你外祖父压我!”
“我不仅不嫁,我还要退婚!”
“由不得你!”
*
江晚卿气冲冲地回了房。
吩咐桑若和月白,“收拾东西,即刻回京都。”
刚踏出院子,迎面走来一个打扮十分华丽的妇人。
江晚卿屈膝道,“姑母。”
江氏疑惑地盯着她,“拿着包袱是要去哪?”
得知她要去渡口,江氏问道,“你父亲没跟你说?”
江晚卿掏出玉珏,“姑母来得正好,晚卿不堪匹配表哥,这亲事就此作罢。”
江怀凛与岳氏一同出现。
江氏还在苦口相劝,“晚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子慎的亲事定了多少年了,哪能说变就变,这不是小孩过家家。”
“姑母不必再劝,我心意已绝。”
江氏见劝不住,当即变了脸色。
“来人!”江怀凛喊了一声。
江氏得知江晚卿对宋序异常冷淡,便有了决议。
话落,自墙角出来了二三十人。
江晚卿认得,这是宋家的护卫,都是些江湖人士,各个身手不凡。
月白挡在江晚卿身前,明执也现了身。
身手再好也架不住人多。
江晚卿被逼着退进了院子。
原来这一家人都是如此,她竟是与虎谋皮。
“明执月白,你们快走!一定要传信回京都!快!”
这一幕,与前世何曾相似。
月白一边挡着招式,一边喊道。“姑娘,我们不能扔下你。”
“总要将消息传出去,才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