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查了一下这附近的房价,瞬间眼前一黑,就这看起来五十平能装下三室一厅的小破房,居然均价要接近二十万一平。
她还是低估应大队长了。
周饭饭被她派去买晚饭了,今晚打算搓顿好的来犒劳一下她死亡的脑细胞。
看!她都知道细胞的概念了!
她骄傲得很。
那小巷子里传来女人讲话的声音。
“盼盼,你现在是有钱咯,也帮一下你弟弟,那个嘛特管局,我看咯里面的保安都轻松的很。”
杨翠兰在外面公用的洗菜池那边站着,粗粝的手下面是一筐带水珠的菜叶子。
她拧紧着眉头,脸上布满了风霜劳累的痕迹。
“你看看你也二十多嘞,要不要得结婚,要不要得生娃娃,有个弟弟帮衬你,你生了孩子单位就不要你了,还不是只有娘家。”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在一片烟雾弥漫中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同样是知道女儿发迹了,先破防的是父亲,要女儿帮帮自己儿子的是母亲。
好像母亲是不会担心孩子会不会给自己养老的,父亲最在意女儿是不是依旧传承他的姓氏,是不是依旧服从他的统治。
“那我为什么要结婚生孩子?”应骄低下头抽了口烟,三妹还没放学,这家里充斥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杨翠兰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惊讶于这死孩子今天乐意开口讲话了,又好像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可笑。
“你不结婚你做撒子,女人家都是要结婚的,不结婚不生娃娃哪里算得完整嘞。”
今天没有男人在旁边拱火,她难得的没语气尖酸的吵起来:“你妈要是不结婚,哪有你们四个。”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你和你姐姐了。”
“趁你现在工作还算得轻松——”她又唠叨起来那番要她早考虑单位里好男娃的说辞。
应骄看着她已经佝偻粗笨的背影,心里只装得下无力。
突然间,她背后升起熟悉的危机感,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体撞到了她背后。
紧接着,一个拳头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她身上。
“让我找着你了,啊?前几天带人把哥几个的据点给捣了,还没找你算账!”那莫名其妙的男人一拳接着一拳砸过来。
“钱赚得轻松?老大不是给你腿都打断了?你装得倒是挺好!”
“我赵强就是不服你们这些正直的机关人员!”
应骄茫然的顺着身体本能躲避,这动作在平常人看来凌厉得很,放在她眼里却只觉得缓慢无比。
这是一个胡子拉碴奇丑无比黑痣上还长毛的壮汉。
应骄在脑子里过了十几遍,愣是没有一点对这家伙的印象。
不对啊,长这么丑她至少该有点记忆。
她有点烦,正准备还手,一抬眼却对上了这猛男的一双羞涩的粉红色眼睛。
应骄:“(瞪大眼睛)(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个遍)(不能笑)……”
电光火石间,她已经把这奇怪的壮汉脑子里想的东西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顺应赵强的拳头被打飞出去撞在了墙上,还给自己加了个烟尘弥漫的特效。
应骄捂着胸口,闷咳了一下,吐出来半口血,那据说“被打断了”的腿不自然的蜷起来。
……不是,血是哪里来的啊!变形成丑男的唐粥粥在心底无力吐槽。
不过效果是很好的,想必那位奇葩的重男轻女的妈,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女儿上班不容易了吧,还会被黑社会找上门来呢。
快跑吧,快离我们阿骄远点,可别遭到黑社会打击报复噜~
愣在原地的杨翠兰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了一声破音的尖叫,直接抄了一把菜刀扑过去,拦在了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应骄面前。
那手也在颤,脚也在抖,可是却没有一丝要跑的意思。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有没有王法了?啊?!你别过来!我报警抓你啊!”
“我告诉你我男人马上也回来了,你别嚣张,你,你……”她一只手拿着刀,一边又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儿,目眦欲裂。
“盼盼,盼盼?盼娣?你别吓妈——”
彻底变成真坏人的唐粥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