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倒是显得有些诧异，曾经她每次做出这种行径，最终暴露在人前的时候，他们都会用那种极其愤怒的神情看着自己，话语几乎都是那样污秽，肮脏……

就和她一样。

只是这一次，多伦斯的眼中没有那种极端的愤怒，那双黯淡无光的灰色眸子中唯一存在的，只有麻木。

白雨很是不解，但她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因为你带我来到了虚冥城，这是我给你的报答啊，你不喜欢我的‘爱’吗？”

白雨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摩挲着尾巴上尖刺的动作也不禁放慢了些。

“是这样吗？呵呵，那我可真是带回来了一个怪物啊。”

多伦斯像是释然了一样，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虚冥界这样的地方，每天被逼疯的人比比皆是，那些黑色的雾气在污染他们灵魂的同时，也会影响人的精神。

像多伦斯这样灵魂快被污染透了，却还能够长期保持理智的人是少之又少，他见过了太多的人疯掉之后的样子。

无论是那种大吼大叫被教会当成恶魔附身直接用魔法净化的，还是那种疯的隐匿，懂得隐藏自己，却在城内悄然杀掉一大群平民的妄图用他们的鲜血来献祭其他神明的。

甚至是单纯被压抑的环境逼得只想用暴力来疏解自己内心躁动的，亦或是认知都被扭曲的，将死亡当做所有人真正归宿的。

虚冥界中这样的人太多了，甚至可以这样说，这整一个梦境之地内，没有正常人。

白雨此时展现在他面前的模样，就和那些疯子差不多，只不过她拥有着比那些人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已。

“外乡人，你能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吗？为什么也会变成这样的疯子？”

多伦斯此时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最开始见到她的那种恐惧，也没有了刚才被她玩弄后的不可置信，留下的，仅有对一个可怜人的怜悯与悲哀。

“你那是什么眼神？”

白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愤怒这种情绪了，她在看到多伦斯看向自己的眼神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很多双这样的眼睛……

不对…那是星星，可那些星星会让她感觉到恐惧。

那种怜悯的神情会让她感觉自己很可怜，很可悲，因为她没有人‘爱’，没有人要，甚至难以找到一个容身之所，让她感觉好像自己失去了一切。

自己拥有的那些东西好像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对…开什么玩笑！

“我问你那到底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几乎是一瞬间，白雨失控般地起身直接掐住了多伦斯的脖子，将他直接按倒在地上，三根长尾全都愤恨地缠了上来，将他的整个身躯都缠绕了起来，而后一点点收紧，发出骨骼错位、断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