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的人很快就到场,在疏散群众之后,安司竹和廖巧余便跟着他们离开了,似乎是要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至于她的车就交由王彦龙开回去了,反正他们住的挺近的。
只是安司竹在离开之时回头看了一眼白雨离去的背影,她心中对于这个少女升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白雨现在的样子和当初她在录像中看到的模样完全不同,她完全不能想象那种病态痴迷的表情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少女脸上。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想要了解的冲动。
罗千业则是有专人来接他回去,好歹也是罗家的人,他参与并解决了这么一场危机,自然是要回去汇报一番。
“啊知道了知道了,别催了,我这就回去。”
挂掉终端,上了来接他的车,只是他的面色有些忧愁,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了,回去要好好捋捋。
王彦龙则是没有拒绝白雨的要求,毕竟安司竹的车还要他开回去,正好可以先送她回家。
坐在副驾驶上的白雨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就那样一直平静地注视着窗外,那模样看起来是有些出神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竟已来到了傍晚,落日的余晖从车窗打下,照在了白雨的面颊之上,映衬着她的侧颜,看着便让人觉得恬静美好。
王彦龙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心中想着,若是她真的只是一个正常长大的女孩该多好。
她明明遭受了那样惨无人道的囚禁,虐待与折磨,却还将那种种一切都当做了所谓的“爱”,并以此为心中最为崇高的信仰。
一个人遭受苦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是在遭受苦痛。
她的认知与思想在畸形的环境下盛放出了扭曲又变态的花朵。
白雨就像是那万千花丛之中最为特殊的异类,扭曲生长的根茎怀揣着恶意向着周围一切正常的花朵不断延伸,缠绕,而后毁灭,又以他们死后化成的畸形的养料来壮大她本就错误的生命。
因为知晓白雨所经历的一切,所以他才想要救赎这个女孩,想要纠正她那错误的生命姿态,她应该要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
——
白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只铜色的怀表一直放在手中,时不时会打开来看向里面的照片,然后用指甲在妈妈脖颈的位置不断滑动。
那里已经被她磨出了一条深深的划痕,这样看去就好像她的脖颈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一样。
“王哥,你看。”
白雨忽地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地将手中的怀表展示给王彦龙,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我的全家福。”
她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家,爸爸“爱”妈妈,妈妈“爱”自己,自己也“爱”他们,那是一段多么甜蜜幸福的时光啊……
王彦龙这时候也侧过头看去,只是这一眼,却是让他浑身一颤,最终只是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你…很幸福吧……”
听到王彦龙的回答,白雨又笑了起来,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句。
全家福?什么狗屁的全家福,那不过是一张张照片碎片拼凑起来的碎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