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丹水河畔寒风凛冽,血腥之气在风中弥漫。苏三娘独自伫立,手中那柄青铜匕首刚饮过血,在黯淡的烛火下,散发着幽冷的光泽,映照出她眉眼间仿若寒霜般的决绝。方才,她如暗夜鬼魅,迅猛突袭秦军传令兵。只见寒光一闪,传令兵咽喉处瞬间出现血窟窿,生命如风中残烛般迅速消逝。其身旁散落的竹简上,“蒙骜部三日后突袭东垒” 的字迹尚未干透,在这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正低声诉说着即将来临的危机。苏三娘迅速蹲下,动作敏捷,手中匕首寒光再次一闪,挑开尸体靴底夹层,果不其然,摸出一块刻有 “武安” 铭文的铜符。刹那间,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深知这铜符乃是秦军高层传递机密的关键信物,价值连城。
“将军,这是本月第三次截获密令。” 丑时三刻,营外更夫梆子声沉闷响起,苏三娘踏入赵括营帐,呈上这份沉甸甸的 “战利品”。此时,赵括正对着舆图陷入沉思,听到苏三娘的声音,他的目光从密密麻麻的山川标记上缓缓抬起,伸手接过铜符,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似乎想要从中探寻出秦军的诸多秘密。突然,他目光一凛,猛地抓起舆图,指尖如铁钳般重重按在秦军粮草转运站的标记处,沉声道:“速命墨离即刻带人奔赴胭脂岭。告知工匠,用墨家机关术挖断三条山道,并设下连环陷阱,务必让秦人以为是山体滑坡,阻断他们的粮草运输。”
与此同时,秦军营地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压抑。白起手持赵军 “增兵西垒” 的密报,神色冷峻,将竹简凑近烛火。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竹简边缘,隐匿的暗纹逐渐显现,这是秦国细作专用的加密符号,旁人难以破译。“赵括当真要把主力调去西垒?” 白起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他用刻刀轻轻挑着火星,忽然冷笑出声,那笑声在营帐内回荡,透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传令下去,所有密探即刻转变方向,全力探查赵军粮草辎重的动向。哼,马服子越是想让我们看到什么,我们越要深挖他藏着的秘密。”
苏三娘的情报网宛如一张无形却致命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朝着秦军阵营铺展开来。她摇身一变,换上粗布麻衣,随意挽起发髻,脸上略施薄粉,扮作卖酒妇人,穿梭于秦军驻地附近的村落。村道泥泞不堪,她手提酒壶,身姿婀娜,引得过往秦军纷纷侧目。三日后,一个喝得满脸通红、脚步踉跄的秦军百夫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借着酒劲大吐苦水:“别看我们平日里耀武扬威,实则粮草早就断顿了…… 上头还下了死命令,逼着我们三天内攻下赵军粮道,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话音未落,苏三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手腕轻轻一转,将掺了蒙汗药的酒盏递到他唇边,娇声劝道:“军爷,消消气,再喝一杯。”
百夫长毫无防备,仰头一饮而尽。不多时,眼神开始迷离,身子一软,昏迷不醒。苏三娘动作迅速,伸手探入他怀中,摸出一份布防图。展开一看,上面详细标注着秦军各营的兵力部署,营寨位置、兵力多寡一目了然,甚至还有白起亲笔写下的 “诱敌深入” 四字,刚劲有力。她心中一喜,将布防图小心塞进贴身衣袋,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片刻后,两名赵军死士如幽灵般现身,架起百夫长,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这个百夫长再也不会醒来,可他无意间提供的情报,却极有可能成为赵军克敌制胜的关键。
赵括收到这份珍贵情报后,深知局势紧迫,连夜召集众将。营帐内,烛火摇曳,众人神色凝重。赵括站在沙盘前,手指点着秦军营地的标记,分析道:“白起果然在等我们主动出击。传令下去,让左军佯装运送粮草,走青石谷那条险道,引秦军上钩。” 说着,他拿起一支染血的箭矢,放在烛火上烘烤。箭头受热,渐渐显现出 “西” 字,这是他提前设下的暗记。“再让细作散布消息,就说我军粮草不足,准备退守西垒,迷惑秦军。” 众将纷纷点头,领命而去。
秦军这边,白起看着探子传回的 “赵军运粮队出现在青石谷” 的消息,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踱步至帐外,俯身抓起一把沙土,任由其从指缝间缓缓流下,沉吟道:“赵括不会如此大意,其中必定有诈。派人去查,运粮车上装的到底是粟米还是石块。” 秦军斥候领命,乔装打扮,小心翼翼地潜入赵军运粮队附近侦查。远远望去,只见运粮车上麻袋鼓鼓囊囊,似乎装满了粮草,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赵括设下的诱饵,真正的物资早已通过其他隐蔽的秘密通道运抵营地。
苏三娘的情报工作并非一帆风顺,其间充满了艰难险阻。一次行动中,她苦心经营的线人不幸被秦军识破,落入敌手。秦军手段残忍,将那线人五马分尸,血腥场景令人发指。消息传来时,苏三娘正在昏暗帐内研磨密信,听闻噩耗,手中墨锭 “啪” 地碎成两半,她呆立当场,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但很快,她恢复了冷静,将碎墨扫进火盆,看着青烟袅袅升起,沉声道:“告诉其他兄弟,严守规矩。下次再有秦人审讯,让他们吞毒自尽,绝不能泄露任何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