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颍川郡,官道两侧的柳枝才抽新芽,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惊起寒鸦数只。
袁绍勒住缰绳,玄色披风在料峭春风里猎猎作响。他望着远处山峦间蜿蜒的轘辕关,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十八路诸侯会盟酸枣、官渡冲天的火光,最后定格在邺城病榻前那碗苦涩汤药。
“报——!”斥候飞马而至,甲胄上沾着新鲜血渍,
“三里外山坳,五百官军被千余黄巾贼寇围困!”
“黄巾贼寇?”袁绍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解。
在这个时节,黄巾之乱尚未爆发,怎么会突然出现山贼围攻官军的情况?前世他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场战斗?好奇心驱使他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袁绍举目望去,只见尘土飞扬,刀光剑影,官军节节败退,形势岌岌可危。他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被围困的竟然是何进!
郭图在一旁建议:“主公,此处战事与我等无关,不如绕行,以免卷入其中。”
然而,袁绍却果断地摇了摇头,下令:“点齐兵马,立即救援!”
逢纪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袁绍,心想:主公为何要舍身冒险帮助官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袁绍却心中明了,他知道何进在朝中的地位,若是能在此战中助他一臂之力,必定能为自己积累不少人脉。再者,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今日救了何进,他日或许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抽出一半人手随我来!”袁绍猛地调转马头,乌骓马人立而起发出嘶鸣,
“其余人等守住辎重,弓弩手抢占东侧高地。”
郭图急得扯住马辔:“主公!五百官军都陷重围,我等...”
袁绍面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胸中的怒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难以抑制。他对郭图的提议感到极度不满,心中暗骂:这个郭图,总是出些馊主意,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冷硬如铁,下令道:“公则,你与元图守好辎重,不得有误。我去去就来,无需多言。”话语间,袁绍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显然已无暇与二人多作解释。
袁绍的目光坚定而急切,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刻的延误都可能让何进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若是再晚一会儿,何进的小命恐怕真的要不保了。
袁绍翻身上马,鞭子猛地一挥,马蹄声急促响起,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战场。留下的郭图和逢纪面面相觑,虽心中各有疑惑,但也只能依令行事,守好辎重,等待袁绍的归来。
马蹄声如惊雷炸响山谷。
何曼反手抹去溅在嘴角的血沫,指节捏得青筋暴起:“官军的铁骑来得忒快!”
“不是官军,声音来自南边!”
“南边?”
当袁绍一马当先撞入敌阵时,忽然想起建安七年那个雪夜,曹操抚着他的檄文大笑:“本初啊本初,你总晚我一步。”
这次不会了。环首刀劈开黄巾贼的粗布衣,热血溅在袁绍玉冠上。他望着何进惊愕的脸,嘴角勾起前世从未有过的笑意。
“黄巾蛾贼果然只懂人海战术。”袁绍冷笑轻夹马腹,前世广宗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在眼前重叠。
黄巾军后阵顿时骚动。潜伏已久的弓弩手从岩石后探身,特制的鸣镝箭带着凄厉哨音扎进敌群。这些绑着牛角哨的箭矢虽不致命,却让经历过长社之战的黄巾老兵肝胆俱裂——当年皇甫嵩的火攻战术,正是以这种鬼哭般的箭雨为号。
五十着甲轻骑兵像烧红的刀刃切入猪油。袁绍精准把握着这个空档,直扑龟甲阵东翼。
紧随其后的是三百人的着甲护卫队,他们的步伐沉重而坚定,铁甲在身,盾牌在手,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防线。这些护卫队成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精兵,每个人的战斗力都足以以一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