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县城的街道上,晨曦微露,薄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
县令李仲舒站在衙门的台阶上,手中紧握着一封刚刚送达的书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这是来自郡城的重要文书,太守袁绍欲将治所迁至南皮的消息让他心头一震。
“太守大人要将治所迁来此地……”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信纸边缘。
作为南皮县令,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袁绍乃是渤海太守,权倾一方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郡县的命运。
想到这里,李仲舒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吩咐下属:“速去传唤工匠,将城中最大的别院修缮一新!备齐一切所需之物,不得有丝毫怠慢!”
话音刚落,他已快步走出衙门,亲自前往那处别院查看。
那是一座建于城西的豪华宅邸,原是前任县令的私人居所。虽然年久失修,但规模宏大,占地广阔,足可容纳百余人居住。
李仲舒踏入院中,抬眼望去,只见正堂高大宽敞,飞檐翘角,虽有些许破损,但仍能看出往日的气派。两侧厢房错落有致,院中古树参天,枝叶繁茂,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大人,这处别院确实不小。”一名随行的掾吏凑上前说道,“只是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都需要重新加固。”
李仲舒点点头,目光落在正堂中央的一根梁柱上。那根木柱因年代久远已经有些腐朽,若不及时更换,恐有塌陷之虞。
“立刻请来最好的木匠!”他沉声说道,“要从邻县调拨上好的木材,宁可花些银钱,也要保证工程质量!”
工匠们很快聚集而来有的,拿着尺子丈量房屋,有的抡起锤子敲打墙壁,有的则在院子里来回奔走,指挥众人干活。李仲舒在一旁督工,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他深知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若是稍有不慎,轻则延误工期,重则影响太守对他的印象。
然而,在这忙碌的背后,却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感到欢欣鼓舞。县城外的小巷里,几个普通百姓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太守要来南皮了。”一个老者叹了口气,“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可要遭殃了。前些日子刚交完赋税,现在又要为太守修缮府邸,怕是要多出不少徭役啊。”
“可不是嘛。”另一个年轻人接话道,“听说那别院修缮起来可花了不少银钱,咱们的赋税又要涨了。”
李仲舒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一本账簿。他一边计算着修缮别院所需的各项费用,一边不时抬头望向窗外。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初任县令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立志要为百姓造福一方。如今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太守大人……”他轻声自语,“为何偏偏选中了南皮?”
南皮县城的夏日午后,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县令李仲舒坐在书房中,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茶盏中漂浮的茶叶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他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面上的砚台边缘,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