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要找几个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甄逸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父亲说的不错。”甄姜微微一笑,“但袁公子本意不希望借助家族手段来解决。”
甄逸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你是说……”
“是的。”甄姜点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认真,“袁公子的意思是,这件事要低调处理。他不希望惊动太多人。”
甄逸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可是……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孩儿也不清楚。”甄姜如实说道,“但袁公子对这三人极为重视。他说他们日后必成大器。”
甄逸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吾儿啊……你可知这其中风险?若是贸然插手此事,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父亲放心。”甄姜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孩儿自有分寸。”
“唉……”甄逸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
甄姜见状,轻轻上前一步:“父亲若是信得过孩儿,就请允许孩儿去办这件事。”
甄逸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你自行处理吧。”
甄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她裣衽行礼:“多谢父亲。”
“女大不中留啊......”
或许自己早该察觉,那个能把《盐铁论》倒背如流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娥。
只是这棋局落子太快,快得连他这个父亲都看不清,那袁本初究竟是被牡丹香诱来的蜂蝶,还是女儿执棋布下的过河卒?
夜色渐深,书房内烛火摇曳。甄逸独坐书案前,目光落在案上的木牍上,眉头微皱。女儿与袁绍的婚约一事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这桩婚事......”他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虽然袁家显赫,袁绍更是当世英才,但女儿年纪尚轻,他实在有些不舍。更何况,女儿主动提起婚事的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打算。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甄逸抬起头,只见管家匆匆走进书房,手中捧着一封书信。
“家主,”管家喘着粗气,“这是从洛阳送来的急报。”
甄逸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洛阳?”
“回家主,”管家点头道,“说是袁府那边送来的。”
甄逸接过信件,目光落在封缄处。那枚玉印赫然正是袁隗的印章。他心中一动,急忙拆开信封。
拆开细看,竟是太傅袁隗亲笔所书的聘书:「袁氏与甄氏累世通好,今绍承祖德,领渤海太守,欲聘贵府淑媛,以结秦晋。隗忝为宗长,代行六礼……」字句端方严整,落款处赫然钤着司徒官印。
烛光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待读完信中内容,他终于了然——原来在洛阳的袁隗也得知袁绍要迎娶甄家小姐的消息。作为袁家的长辈,袁隗认为这桩婚事事关重大,理应由他亲自下聘书。
“这......”他喃喃自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洛阳距离无极千里之遥,袁隗能这么快送来聘书,可见早有准备。更令人头疼的是,这份聘书写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甄家的敬意,又暗含了袁氏一族不容拒绝的威压。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甄逸望着案头那封烫金的大红聘书,只觉得一阵眩晕。
“家主?”管家担忧的声音传来。
甄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无妨。你且退下吧。”
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窗外的梧桐叶依旧在飘落,可他的心却比这秋日还要萧瑟。这桩婚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他回头看向案上的书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如此......那就依了袁家的心意吧。
夜色渐浓,书房内的烛光依旧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