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大笑起身:“正该如此!走,我带你去见见这小丫头。”
两人离开亭榭,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内室。
乳母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轻声哼唱。见袁绍进来,连忙行礼。
袁绍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动作略显笨拙却充满柔情。曹操凑近细看,只见婴儿皮肤红润,眉眼间依稀可见袁绍的影子。
“好一个美人胚子!”曹操由衷赞叹,“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年郎。”
袁绍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我袁本初的女儿,岂是寻常女子可比?”
曹操伸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手,那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他突然想起自己尚无子嗣,此番远行,不知何时才能成家立业。
“孟德,”袁绍突然压低声音,“你此去顿丘,不妨考虑在当地寻一门亲事。有了岳家支持,行事会方便许多。”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会意:“本初兄果然思虑周全。”
离开内室后,两人回到前院。
“今晚我们一醉方休!我已命人准备了河豚和鹿脯,还有你最爱喝的杜康酒。”
酒过三巡,月已中天。
曹操脸颊微红,忽然问道:“本初兄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与公路(袁术)在城南赛马,你从马上摔下来,却死活不肯认输的事?”
袁绍哈哈大笑,差点打翻酒盏:“怎会忘记!你当时说'本初宁可摔断腿也不愿丢面子',气得我追着你打了半个洛阳城!”
两人相视大笑,笑声惊动了栖息在院中老槐树上的夜枭。笑声渐歇时,曹操正色道:“本初兄,天下将乱,你我之辈当有所作为。此番我去顿丘,必勤政爱民,他日...”
“他日我们共谋大事。”袁绍接过话头,举起酒杯,“来,为这个不可说的约定,干杯!”
两人又闲谈片刻,日影西斜,曹操起身告辞。袁绍亲自送他到大门外,临别时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此玉乃家父所赐,今日赠予孟德,愿君仕途顺遂。”
曹操接过玉佩,只见玉上雕刻着精细的云纹,入手温润。他郑重收下,深施一礼:“本初兄厚赠,操铭记于心。”
曹操转身大步离去。
袁绍站在原地,望着挚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今日起,曹操将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他们的命运也将如这春日里的柳絮,随风飘向不可知的远方。
袁绍站在门前,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才轻声自语:“孟德,保重...\"
马蹄声渐远,袁绍站在门前,望着曹操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管家悄声上前:“主公,曹公子他...”
袁绍忽然问道:“你说,曹孟德为何偏偏选在今日告诉我他将任顿丘令的消息?”
管家一愣:“这...老奴不知。”
“曹操此人,非池中之物。强留无益,不如结个善缘。”他转身回府,声音飘散在春风中,
“只是不知他日再见,是敌是友...”
回程路上,曹操策马缓行,手中摩挲着那枚玉佩。
袁绍今日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既没有强烈反对,也没有全力支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恰恰说明袁绍已开始将他视为潜在的对手而非单纯的追随者。
“公子,天色已晚,我们是否加快脚程?”随从的声音打断了曹操的思绪。
曹操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忽然扬鞭催马:“走!回府后立即准备行装,三日后启程赴任!”
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卷起一阵尘土。曹操心中已有计较:顿丘虽小,却是他脱离袁氏影响,建立自己根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