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还附着一行朱批小字:“贫者可赊欠,上任后加倍偿还。”
消息一出,洛阳哗然。
太学儒生愤而掷简于地,大骂“国将不国”;而各地豪强却已连夜备好金银,车马络绎不绝地驶向张让的私邸。
夜色中,一辆青盖马车悄然停在北宫侧门。车帘微掀,露出一张圆润富态的脸——正是大司农曹嵩。
他捧着一只沉甸甸的漆盒,对守门宦官低声道:
“劳烦通禀张常侍,就说……曹某来‘捐官’了。”
张让正端坐在案前,指尖轻点着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日来买官者的名册。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小黄门躬身而入,低声道:
“张常侍,大司农曹嵩求见。”
张让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笑意:“哦?曹巨高(曹嵩字)终于坐不住了?请他进来。”
不多时,曹嵩缓步而入。
他身着锦袍,腰系玉带,虽已年近六旬,但举止从容,气度不凡。
他微微拱手,笑道:“张常侍,久违了。”
张让故作热情地起身相迎:“哎呀,曹公今日怎有闲暇光临寒舍?”
曹嵩笑而不语,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轻轻放在案上:“听闻陛下近日为筹措军费,特开'助军修宫钱'之例,老夫身为臣子,自当尽一份心力。”
张让接过礼单,目光一扫,心中暗惊——一亿万钱!
这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是三公之位,也从未有人出过如此高价!
张让眯起眼,试探道:“曹公这是……意欲何职?”
曹嵩淡然一笑:“太尉之位,不知可否?”
张让心中暗喜,但面上仍故作迟疑:“太尉乃三公之首,朝中清流多有议论,恐怕……”
曹嵩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低声道:“这是老夫在汝南、沛国的田产契约,以及洛阳城内的几处商铺,皆可折价充入西园。此外,老夫已命人备好五千万钱,先行奉上,余下的,三日内必定补齐。”
张让接过密函,细细一看,心中盘算——曹氏一族在沛国根基深厚,家资巨万,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他故作沉吟片刻,终于笑道:\"曹公忠心可嘉,陛下若知,必当欣慰。此事,咱家自会安排。”
三日后,朝堂之上
天子刘宏高坐龙椅,张让立于身侧,手持诏书,高声宣读:
“大司农曹嵩,忠勤体国,慷慨捐资,助修宫室,以济军需。今特擢升为太尉,位列三公,钦此!”
朝臣哗然!
太尉乃三公之首,掌天下兵权,竟如此轻易售出?
然而,无人敢言。
曹嵩神色平静,缓步上前,恭敬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群臣,似笑非笑。
——自此,曹嵩以亿万钱买得太尉之位,成为东汉史上最昂贵的“三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