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准了。但旨意要写得巧妙些——就说念在袁氏世代忠良,特许袁绍暂领北军剿匪,限期三月归还。至于新军...”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就由蹇硕负责,规模嘛...先定八千人吧。”
张让、赵忠相视一笑,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消息传到袁隗耳中时,这位前司徒正在后园赏菊。听闻皇帝要袁家“自行解决”北军问题,他手中茶盏“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好个张让!”袁隗须发皆颤,“这是要离间我袁氏一门啊!”
管家袁见连忙屏退左右。袁隗在亭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对策。当初袁绍拒任司隶校尉,已让皇帝不悦;如今北军之事爆发,更是雪上加霜。
“去请公路来。”袁隗突然停下脚步,“不,先派人快马去渤海通知本初。”
袁见迟疑道:“家主,此事是否先瞒着二公子?他与大公子一向...”
“糊涂!”袁隗厉声打断,“旨意明言让司隶校尉处理,公路岂能不知?速去安排!”
日落时分,袁术大摇大摆地来到袁府。听闻事情原委后,他非但不忧,反而抚掌大笑:“妙哉!早该收了袁本初的兵权!”
袁隗脸色铁青:“公路!此事关乎袁氏满门,岂可儿戏?”
袁术不以为然地甩了甩衣袖:“叔父多虑了。陛下既然让我这个司隶校尉处理,分明是要抬举我袁术。”他眼中闪烁着野心,“袁本初不过庶出,也配掌北军?”
“你!“袁隗气得胡子直翘,“本初虽庶出,却是长子,且在士林中声望颇高。你若强行收他兵权,外人将如何看待我袁氏?兄弟阋墙,徒惹笑耳!”
袁术冷笑:“那依叔父之见,当如何?抗旨不遵?”
袁隗长叹一声,取出一封密信:“本初来信,言冀州刺史王芬有异谋。他手握北军,正是为朝廷监视王芬。若此时收他兵权...”
“王芬?”袁术一愣,随即大笑,“那个腐儒能成什么事?叔父莫不是被袁本初骗了?”
正当二人争执不下时,袁安匆匆来报:“家主,中常侍段珪来访!”
袁隗面色一变。段珪乃张让心腹,此时来访必非偶然。他急忙整理衣冠出迎,袁术则躲入屏风后偷听。
段珪满脸堆笑,行礼后低声道:“袁大人,张常侍让咱家带句话——北军事宜,陛下已格外开恩。只要袁家补齐五千兵额,其余既往不咎。”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张常侍还说...太傅是聪明人,当知如何取舍。”
袁隗强忍怒意,塞给段珪一袋金珠:“多谢常侍美意。还请转告张常侍,袁氏必不负陛下厚望。”
送走段珪后,袁术从屏风后转出,满脸不屑:“阉竖也敢来威胁我袁氏?”
袁隗却神色凝重:“公路,此事已非简单兵权之争。张让此举,是要逼我袁氏自断臂膀啊。”
“那叔父打算如何?”
袁隗沉思良久,缓缓道:“你即刻以司隶校尉名义发文,命本初分三千北军归你节制。剩下两千...就让他留着对付王芬吧。”
袁术不满:“才三千?”
“够了!”袁隗厉喝,“你真要逼反本初才甘心?记住,袁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