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行站着她坐着,一高一低,以这样的姿势,他低眸静静地看了她半分钟。
“纪太太,”他压下嗓子里的腥甜,唇角勾了勾,和她一样摆着一副谈判的姿态,“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你觉得连婚纱照都没法忍受的话,剩下的几十年还怎么过?”
“你可以考虑放过我。”
“这点你别想了,”纪宴行眸中含笑,只是笑意没有任何温度,扯了扯嘴角,“你可以调整你的心态,毕竟还有几十年呢,我建议你选择开心的过法。”
“如果可以,我当然会选择忘记,”余念双手交叠,“只可惜我记忆力还不错。”
余念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他僵持上,表明她的态度,“婚纱照不拿下来的话,我去睡次卧或者客房,拿下来的话我睡主卧。”
纪宴行眯起眼睛,淡淡道,“明天我叫人拿下来,你睡主卧。”
余念嗯了声,起身从他身边绕过,“好,我先回房了。”
婚她没本事离掉,但纪宴行这个深渊,她不能再跳下去了。
刚结婚,在他们第一次争吵时,她的大脑就发出警报,他会是她人生的深渊,理智上提醒她该远离,但终究因为不甘心,飞蛾扑火似的跳了进去。
有些坑第一次踩是勇气可嘉,第二次就是愚不可及了。
第二天上班,田恬抱着一摞文件进办公室,“余律师,你要的文件,电子版我扫描发你邮箱了,这是纸质版。”
“辛苦了。”田恬把文件放下,长舒一口气,“余律师,你今晚还加班吗?”
余念从文件中抬眸,略带调侃的语气:“怎么,你打算陪我一起加班?我给你三倍的加班费呀。”
田恬:“……”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余律师这段时间接了特别多的案子,昨天还告诉她,标的额百万的也要接,按照以前,送到余律师手中的案子,标的至少过亿。
而且听说余律师家里很有钱,平时穿戴的虽然低调,但不难看出质感昂贵,拎的包也都是六位数起步。
是家里破产,缺钱了吗?
田恬出去的时候念叨几句,被乔思云听了进去,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试探地问了句:“你跟你们家霸总,婚变了?”
乔思云问这话是经过严谨的逻辑推理的。
她是从苏淼那里得知余念的丈夫居然就是纪氏集团的总裁,自然也知道两人异地,这三年的时间,余念接案子数量不算多,比她少了一半。
一方面是因为余念更看重案子的质量,挑的案子都是高难度高律师费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每个月都会去澳洲一到两次,接太多案子忙不过来。
但从月初开始,她就疯狂接案子,几乎是找到她这儿的,她觉得没什么大问题都会接下来,加班的时间也多,还是在律所加班,要知道她以前就算加班,也是在家里。
最重要的是,乔思云发现,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这两天都没有戴,显然是婚变的节奏啊。
听到乔思云这么问,余念没有否认:“我想变,但是没法变。”
“?”乔思云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余念喝了口水,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们是商业联姻,我的话语权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