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看了不服气地噘嘴,和周雄枭告状:“爷爷,他欺负我!”
周雄枭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斥声:“不争气的东西!自己留不住人怪谁!”
这次他没让人拦着丁渝,是知道拦不住。丁渝的心在陈绪身上,他做再多努力都是白费。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冲,周雄枭又温柔地摸了摸周寂的头哄:“好了好了,下次爷爷替你抢回来。下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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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丁渝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绪聊天,因为陈绪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
丁渝以为他是因为下巴脱臼才导致精神越来越差,直到陈绪凭空吐出一大口鲜血。
丁渝看着后排车里满地的红,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陈绪!”
惊恐、害怕、无助……各种表情都在丁渝脸上轮流切换了个遍。
陈绪痛苦地捂着肚子,她颤抖着去解陈绪的西装纽扣,扣子还没解开,就摸到了干涸的血。
她起初还纳闷陈绪为什么还有闲情逸致换新西装,现在才后知后觉——陈绪中弹了。
“贺慈,麻烦你开快一点!”丁渝声音不稳,陈绪一个劲地摸着她的眼角,“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谁对你下的手?”丁渝颤着声问。
陈绪的声音很沉,因为说话全靠气声:“还能有谁,港城……是他周雄枭的地盘。”
“他怎么能这么大胆!”丁渝恨自己无能,一没权势,二没能力,拿周雄枭没办法。
“他只是想敲打敲打我罢了,放心。”陈绪捂着腹部大言不惭:“死不了。我要是死了,还怎么和抢我老婆的那些臭男人拼命。”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贫嘴!”丁渝差点一拳砸在陈绪身上。
思及陈绪现在是伤员,丁渝收回力气,佯装无事发生地和陈绪聊天,可越聊越沉默。
也许是城府还不够深,她所有的担心和忧虑,根本掩盖不住。
贺慈尽全力往最近的医院开,到底目的地的时候,陈绪已经奄奄一息。
医生推着他进手术室,丁渝站在外面望夫心切。
以前她从未意识到陈绪在她生命里的重要性,现在陈绪出事,她心里猛然被挖空了一角。
这一挖连血带肉,疼得她恨不得中弹的是自己。
她和陈绪有难同当过,但福还没有同享。
丁渝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但这一刻,她特别希望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能让陈绪平安出来。
丁渝在手术室外等得心焦,金曹提了点吃的给她,“夫人,吃点吧。”
丁渝:“你吃吧。”
金曹:“好的夫人,你不饿的话我一会再给你买一份。”
金曹很实在。
他风尘仆仆忙完手上的事情从京山赶来,滴米未进,人差点饿死。
贺慈抱着手臂斜眼看他:“不管夫人光顾着自己吃,少爷出来第一个要你狗命。”
金曹手里的饭顿时不香了,“我现在就去买新的!”
他一走,大门紧闭的手术室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