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而威严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沈家大宅门口。

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开虚掩的大门，径直走了进来。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发生激烈争执。”

为首的警官话音未落，目光便凝固在客厅中央倒地的范文芳身上，以及她身下那片迅速蔓延开的血迹。

他身后的几名警察也瞬间变了脸色，原本只是处理纠纷的警惕神情，立刻被骇人的凶案现场冲击得错愕不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年轻警察失声低呼，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配枪套。

为首的警官迅速回过神，眉头紧拧成一个川字，锐利的目光扫向一旁浑身颤抖的沈郡涛，以及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的沈之语。

“现场所有人不许动！保护现场！”

他快步上前，小心地查看了一下范文芳的情况，虽然已有预料，但确认其已无生命体征时，脸色还是沉了下去。

“沈郡涛先生，沈之语女士，范文芳女士已经死亡，你要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他顿了顿：“同时，关于沈氏集团涉嫌多项严重经济犯罪，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失魂落魄的沈郡涛。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沈郡涛像是直到此刻才从巨大的惊恐和混乱中清醒过来，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警察，又绝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范文芳，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

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彻底完了。

沈之语也被戴上手铐，一副疯癫的样子。

“带走！”警官一挥手，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

最终沈郡涛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多项经济犯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余生将在冰冷的铁窗内度过。

沈铎因无法承受家族覆灭和父母罪行的巨大打击，精神彻底崩溃，被送往了精神病院。

而沈之语，也因多项罪名成立，被判入狱。

她穿着囚服，被押送往监狱，上辈子沈清颜所经历的那些绝望与痛苦，如今在她身上，一丝不差地应验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家，在短短时间内，彻底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切，都是报应。

今天沈清颜出院，她坐在商斯年车子的副驾上，夜风从微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她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又悄悄瞥了一眼身旁专注开车的男人。

这些日子，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冰封的心渐渐融化。

“斯年，”她鼓起勇气，轻声开口。

“这段时间……谢谢你。我只是……有点不确定，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商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侧过脸，路灯的光影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

“清颜，你刚经历了那么多，沈家的事情才尘埃落定。我希望你能先好好调养身体，不要有任何负担。”

沈清颜眼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她牵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是我太心急了。”

她转回头，望向窗外飞逝的夜景，心底却沉甸甸的。

这些话听起来多像是一种委婉的推辞。原来，还是自己会错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