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从现代归来时,海昌城的晚霞正将城墙染成琥珀色。她踩着青石砖匆匆赶往议事厅,裙摆扫过回廊边新栽种的三角梅,花瓣簌簌落在肩头。屋内,洪军正与李小明、李沐阳核对珍珠县的税册,烛火在羊皮纸上跳跃,映得三人脸上忽明忽暗。
“我能带人穿越了。”程小雨推门而入,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墨斗线般的裂隙在她指尖若隐若现,引得李沐阳手中的算盘珠哗啦散落。洪军猛地起身,茶盏里的茶汤泼在案牍上:“你说真的?带谁?”
“林棠。”程小雨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现代的贝壳发夹,“我们去了云阳县的海景房,她还泡了海水温泉。”李小明倒抽一口冷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初到古代时,程小雨送的防身之物。
“那...你能带我回现代吗?”李沐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程小雨与洪军对视一眼,点头应下。时空裂隙再次展开,蓝光吞没三人的瞬间,李沐阳只觉耳畔呼啸着熟悉的长江汽笛声。
南京老城区的梧桐树荫下,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里,李父正颤巍巍地给葡萄架绑铁丝。当李沐阳带着满身海盐气息出现在院门口时,老人手中的竹篾“啪嗒”落地。“阳儿?”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踉跄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真的是你...”
屋内,李沐阳的弟弟妹妹围坐过来,茶几上还摆着他十八岁那年的全家福。妹妹眼眶通红,将一盘切好的西瓜推到他面前:“哥,这些年我们找遍了长江两岸...”李沐阳望着父母鬓角的白发,喉间像卡着枚海盐,咸涩难言。
父亲却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拉过程小雨:“这位同学,阳儿失踪这么多年,是不是你...”话未说完,李沐阳急忙解释:“爸,是我自己...出去闯荡了。”他低头瞥见茶几上的报纸,日期显示着2048年,恍惚间想起自己穿越至今,竟已过去了二十三年。
当晚,程小雨带着李沐阳返回古代。月光洒在海昌城的城墙上,李沐阳倚着垛口,望着远处墨岩县矿山的灯火,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现代的父母鬓染霜雪,渴望他归家;可古代的弟弟妹妹已将家族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父母也受封爵位,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