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卦!我为兵事,暗合太白杀伐之象,女宿虽主吉庆,但女宿属土,亦主营造,综合星卦之象,意为太白入女泽水困。”看得出来,杨洪对自己的回答不太满意,黄才良便急着想解释。
杨洪有些无奈,他连蒙古话都能听懂一部分,但就是黄才良有时说的话,他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他愣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才良,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些卦象啥的你跟我说我不懂,你直接告诉我什么意思就行了。”
“意思就是我们不能进城,可以围剿反贼,但进城万万不可,否则就会应了困卦,大家伙儿很可能有去无回。”
“不能吧!”郭强见着杨洪停下来,便也跟着下马走了过来,“襄阳虽远离大都,但也算中原重城,进可攻退可守,即便前朝大军犯上,也绝非短时间能攻下的。况且照军令来看,前来打援的不止咱们,南、北、东都有援军,怎么可能有去无回呢!”
郭强所说的正是杨洪想说的,等郭强说完,杨洪便看向黄才良,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哪儿知道黄才良却摇了摇头,坦然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卦象显示如此,城中定然有变卦,大人,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长时间以来,黄才良的推算虽然说不上百分百精准,但每一卦大体都算对了。
远的不说,就说这回大老远来襄阳打援,不正如黄才良所推算么。
杨洪迟疑片刻,随后转身面对众人,“军令不可违,咱们先开拔,至于进不进城,到时候再说。”
黄才良知道,完全按照卦象行事是不可能的,杨洪能这么说也是充分考虑了自己的意见。
杨洪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当即纷纷上马,紧随大部队开始往官道开拔。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大部队已经上了官道,等杨洪赶到时,众将士已经列好队准备发起进攻了。
杨洪勒马上前,拦在众将士面前,“兄弟们,此番不比追杀倭贼,万不可冲动行事。大家一定要紧跟队伍,千万不要走散。咱们还是按照先前计划的,把队伍分成三股,一股殿后看管物资,两股轻装上阵,从两翼包抄反贼。记住,帖木儿大人的命令是剿杀一切胆敢反抗之人,所以大家一定不要心软,务必要一击即杀之。好了,郭兄,你与才良守在后方,其他人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众将士立马“锵锵”拔刀,带火把的也掏出火折子随时待命。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忽地在他们右手边四五里远处,一缕火光突然划破天际,紧跟着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笛音。
那声音不大,却在静谧的夜空清晰可闻。
杨洪立马将手上弯刀举过头顶,一声爆喝:“杀~~~!”
千余骑战马犹如裹着泥石的洪流一般,汹涌地从官道上冲向西城门。
待得能看见城墙上的火光时,骑手们纷纷点燃火把,嘶吼着举起弯刀开始冲刺。
此时城楼上已经和城外的反贼打起来了,可奇怪的是,作为攻城方的反贼竟然没有任何攻城器具,连梯子都没有。
双方就那样拉开距离互相投掷各式各样的武器。
这样的战斗显然看不见什么伤亡,守城一方虽然占据地势优势,可那些反贼一个个身手不凡,那些箭矢根本伤不到他们。
尽管看着奇怪,杨洪仍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他首当其冲,从马腹抽来弓箭,随后伸手搭弓、瞄准、放箭。
一阵刺耳的震裂声过后,其中一名反贼顿时愣在当场,尔后栽倒在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反贼们才发现身后有骑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