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将士只是脱口而出,没想到得到秦宸玺垂问,狼将的事整个军中都知道,不是什么大秘密,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来。
故而他无需隐瞒什么。
“回殿下,咱们狼将生来就体弱多病,老狼将希望他能弃武从文,可狼将说,一日为将,必报身为国死,他没有一日放弃习武!”
将士说得脸都泛红,可见对林祈有多敬佩,“只是这两年狼将身体越来越差,不吃药根本使不出力,每次打仗前他都会吃药,这药效果来得极快,但对身体伤害也很大,所以狼将要么不吃,要么吃,必见仇人血方休!”
秦宸玺暗吸了一口气,眸底深处隐隐有什么在震。
望着青年单薄仙气的身子,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一日为将,必报身为国死?
这是何等的决心,忠心…
秦宸玺不打算再作壁上观,这样的将军才是大秦朝真正的将军。
刚迈出一步,他墨玉瞳孔猛地一缩。
林祈毫无征兆的动手,一脚狠狠踹翻马匹,连带着马背上毫无防备的延飞掣也狼狈跌下来。
还没完,他冷眼扫向狼群,冰凌下了命令:“撕开它们的喉咙,聒噪。”
狼群不再躲闪,反而将那几只猞猁包围在其中,数头体型巨大的灰狼像将军一样,就等着林祈的命令。
它们不断逼近,同时扑上去撕咬,那几只猞猁没有坚持几个回合,就被狼群分而食之。
空气中顿时泛起淡淡的血腥气。
秦宸玺看着浑身气质大变的青年,深邃的眸子几乎无法从这人身上移开,有种荒谬的念头升起,先前羸弱什么的,估计是错觉……
眼前杀伐凌厉的人,才是战场上单枪挑了可汗脑袋的铁狼骑将军。
干脆利落的身手,周身的桀骜,战意,和一旁环伺盯着延飞掣的灰狼别无二致。
狼将一称谓,名副其实,秦宸玺眸底深处逝过一抹欣赏和惊艳,看着站在狼群中的林祈,对方仿佛就是狼群里的那只化了形的头狼少年。
延飞掣见林祈一个照面,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的猞猁,他冷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似不在意,眼底却聚着阴鸷的笑和浓浓杀意。
一个在塞外长大的病野小子,初来乍到,就愚忠的杠上他,不得不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刚说,边塞苦寒,不如京城繁华?”林祈问。
“不错,京城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延飞掣冷笑,吐出嘴里的血腥气,刚才从马上坠落磕到了下巴。
林祈垂眸继续:“你说,我父亲是个早死鬼?”
延飞掣没了耐心,皱眉:“是,是我说的,你重复有什么意思!”
他今天特意过来,可不是要听这些废话的,他就是来给最近风头正盛的小狼将一点下马威,让对方知道,如今的京城是谁说得算。
林祈一步步朝他逼近,语气平而低,“你刚才没有下马向殿下行礼。”
延飞掣歪头,开始怀疑眼前这小子估计脑子也病坏了。
下马行礼?
他心头冷笑连连,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个不知道情况的,一头莽进来的小子自顾不暇,还追究上了?
简直可笑至极!
林祈缓缓抬起脸,脸色阴沉如水,像是水影上惊掠过的刀光剑影。
他弯唇,红络随风扬起:“为将,不保家卫国反而贪图享乐,是不忠;身为同僚,不积口德擅自诋毁谩骂,是为不诚。”
“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你藐视皇权,其罪可诛;我为人子,你当众辱我父,本将…合该公报私仇!”
每一句落下,皆掷地有声,林祈抬手举落间,命令已下。
“还等什么呢,给本将吃了这个不忠不诚的死人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