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柩旁,玉壶沉香,清烟如缕。
余老看着桌上那尊玉瓷莲花,莲花旁还有一朵被灵力包裹着的夹竹桃,艳丽如初绽。
他放下酒杯,苍老的声音缥缈,“我见过那孩子。”
咔嚓一声,玉光杯碎裂。
清冷不沾凡情的青年呼吸一乱,缓缓松开手,手中酒杯化灵光散去,灵光中隐约掺了丝血色。
放下的手缓缓攥紧成拳,长长的睫微颤,释渊看向坐在对面的余老,嗓音沙哑艰难,“何时?”
余老见此抚须长叹,“就在那孩子离开当天。”
青年沉寂已久的胸膛无声颤栗,如擂鼓击鸣。
老者抬手一挥,昨日重现,释渊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直到看到五年未见的熟悉背影,眼眶发热,薄唇苍白的抿起。
遥苍阁,余老长住之地。
青木长廊,院落叶随风落。
一袭白衣胜雪的少年缓缓走进画面里,他眉眼微微上挑,睥睨邪肆,和外界所知所见的样子,判若两人。
坐在案后的青年呼吸一滞,紧盯着画面中的少年。
画面里,少年闲庭信步的走在长廊里,院风卷起他衣袖,挽起唯美的衣弧。
他径直走进某个房间,熟悉的仿佛自己才是院子的主人。
画面一转,少年已经打开暗格,无数白色卷轴从中飞出,在少年面前一一展开。
“这是…”
释渊看向对面的老者,余老微微颔首:“不错,这些正是你多年来的命批。”
苍老的话音掺着无奈和喟叹。
释渊不知道想到什么,身子微微紧绷,看着画面中的少年,深邃的眸底翻过激荡。
画面里,少年一卷卷横扫着,直到最后一卷落回暗格里,满目冷清。
微凉却动听的低笑从画面传出。
笑声掺着讽刺,听得释渊心头一紧,第一次听见少年的声音,却是在这种情景下。
笑声似化做万千冰凌裹挟着寒风,极致的窒息感压迫袭来。
青年脸色惨淡如霜,喉间几不可闻的闷哼,一滴血迹溢出,泛白的唇瓣内缘红透。
画面中少年的身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老者身影出现,老者不是旁人,正是余老。
本以为少年是误闯入他这里,谁想看到了少年的另一面。
余老挥手散了画面,看向神色黯然的青年:“老夫一直有所怀疑,命定之人既是莲帝子,为何帝子降生近千年来你们之间毫无瓜葛。”
释渊眸底涟漪不曾断绝。
苍老的声音带着疑虑:“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你命定之人…或许从不是什么莲帝子,而是方才见到的那人。”
少年形似一人,实则貌合神离。
余老摇头,这点他也想不透彻。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便是这位莲帝子隐藏太深,骗过了所有人,方才画面所见乃是真我。
诸多疑点,还须得找到人才能分辨。
余老待了一会走了。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青年缓缓站起身,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少年喜欢躺的花树下。
落英缤纷,不远处小桥流水潺潺,一点也没变。
释渊抬眸看着少年躺过的地方,树干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