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船头悬挂的钟铃随风荡漾。
铃声清怡,伴着吱吱呀呀的木浆划水音。
两岸青竹耸立,深石入水,洋洋日光泛白,透过两岸竹峰倾洒在水面。
船房中隐隐传出主仆两人的说话声。
“公子,您这次中了解元,老爷夫人知道后肯定欢喜!”
“等来日春闱您再上京一举拿下贡士,甚至会元,录取三甲光宗耀祖啊!”小厮声音激动,似乎已经看到自家公子穿状元袍的样子了。
“竹和。”
男人音色清润,如戛玉敲冰,坐姿如松,手中的书卷微微放下,眉眼疏淡不冷,生得一张温润清雅的容貌。
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公子如玉。
“此话日后不可再说,京城人才济济,此次不过侥幸,莫要忘形。”
时屿放下书提醒。
小厮竹和缩了缩脖子,头如捣蒜:“知道了公子,小的这破嘴日后一定不再犯了!”
时屿微叹,掀帘朝外看去。
清幽的河面行船荡开一丝涟漪,水质清,两岸翠绿竹影倒映其中,幽深致远。
“行到何处了?”
竹和一边倒茶一边道:“已经过了汴洲,再有两日便到了。”
时屿应了一声,船帘遮掩了此处山间玉颜。
江南水乡,鱼米富饶地。
房屋近水,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来人往,道路两旁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临近街边的二层酒楼上,临窗的位置,少年一身红衣,墨发朱唇,肤如白玉,貌胜棠花。
整个酒楼二楼,只有他一人独饮。
“小福子,你们明个收拾收拾回京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我是出来游山玩水,你们跟着反倒是拘束不得自在。”
林祈仰头喝了口美酒,动作间肆意又潇洒,窗外的风吹动他墨发。
红衣墨发翻飞,少年灿似暖阳,每一瞬皆可入画。
“哎呦我的小祖宗!”
福公公急了,公鸭嗓又尖利几分:“这怎么能行,留殿下一个人在这也没个人伺候,万一不小心哪里磕了碰了,皇上还不得摘了奴才这项上脑袋啊。”
“还请小祖宗疼奴才。”
林祈放下酒杯。
“也罢,回京前你就留在住处,我不想暴露了身份,让便衣侍卫跟着我。”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太监,也不为难他:“这下总行了吧。”
福公公悬着的心放下:“老奴遵命。”
林祈瞥过去,举杯懒音:“起身吧。”
“谢殿下。”
福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走到一旁,心里不禁暗自琢磨。
殿下好端端为什么要遣他们?莫不是最近当差哪里出了纰漏,惹得殿下厌弃?
任凭福公公左思右想,也不会想到面前的九殿下早已换了人。
林祈看着窗外热闹的街市,举起的酒杯迟迟不饮。
00崽一边吃着江南米糕,一边感叹:能被自己洗澡水淹死,也是个人才。
昨夜原主贪杯酒醉,回房后不慎跌进下人准备好的浴桶里,以头栽葱的姿势,没怎么挣扎人就挂了。
天宇朝最受宠的九皇子,殁。
00崽检测到这个身份可用,林祈顺理成章成了现在的九皇子。
“还有几日?”林祈指尖摩挲着杯壁,眼底闪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