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小草屋中再次陷入寂静。
万施仰望着破洞的屋顶,似是又回忆起当年,忍不住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血滴正溅在草拟之上,宛如当初为朝廷呕心沥血。
聂长庚也陷入沉思,事情与他操猜测的差不多,这一切都是世家的手笔。
“那你可知顾家灭门,是谁买的凶?”
万施又摇了摇头,“这我确实不知,但老顾想先把方田均税法先推行下去,当时谁手里的田最多,大概就是谁。后来听说是大理寺审的案子,最后也不了了之。”
他不经意瞟了聂长庚一眼,隐隐约约似曾相识,问:“你真的只是一介布衣吗……”
聂长庚“嗯”了一声。
万施感叹起来:“终是老了,看花了眼……想起曾经朝中也有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没等音落,在屋外放风的阿鼠突然大喊一声:
“谁……啊——”
聂长庚猛地站起身,只见一道黑影破门而入,寒光闪闪朝他袭去。
他习惯性闪身,回头一看,那道寒光在万施颈间一晃而过,霎时鲜血喷涌。
一剑封喉,万施捂着自己断裂的喉管,鲜血不断从嘴边冒出,不过几息,他手一松,小泥壶滚落在地。
聂长庚横眉倒竖,呵斥一声:“什么人!”
夜色昏暗,只见来人以黑布遮面,身手矫捷,从身形看是名男子。
蒙面人无语,手持利刃就要朝聂长庚劈来——
他堪堪闪过剑锋,反手抄起悬挂在腰间的剑鞘格挡,无论自他如何闪避,那人好似都能预料到自己招数一般,连连将他逼退至墙角。
“哥!!”
阿鼠捂着适才被蒙面人一脚揣疼的心窝,慌张爬回屋门口,发现二人僵持不下,自己无法入手。
蒙面人回头定睛一瞧,看到阿鼠从怀中掉落出来的莲花信物。
他微微诧异,“太平会?”
聂长庚目光凛然,心道不妙,此行太平会身份不可暴露。
交手间,他也逐渐摸清,此人招数极快且复杂,像是集百家之术,招招下死手。他曾征战沙场,此人身法竟不输武将世家!
聂长庚瞧见万施早已气绝身亡,此地不可再留,得赶紧脱身。
蒙面人受到阿鼠拳脚干扰,抬手又要朝阿鼠刺去,聂长庚抓准时机快速突围。
但那人速度飞快,眨眼间剑锋便刺穿聂长庚肩头!
他一吃痛,转身飞踢一脚,马上捞起阿鼠离开。
聂长庚顾不上伤势,与阿鼠一路逃离万施的小草屋。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蒙面人没有追上来才放缓脚步。
他才发觉肩头伤口不断涌出的血浸湿自己大半个身子,眼前一黑,彻底瘫软下去。
耳边还回荡着阿鼠急切的呼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