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头连忙点头:“没错,是忠王李秀成,还有章王林绍璋,以及天王亲族洪仁发、洪仁达。只是眼下这局势,大家都人心惶惶,也不知道这仗还能撑多久……”
萧铁头话语里满是忧虑与迷茫,对太平天国前途深感担忧,对当下困境也十分无奈。
“轰 - 轰轰 - 轰” ,爆炸声骤然从外面传来,瞬间打破屋内的平静。那爆炸声仿若死神的咆哮,宣告着末日将至,也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萧有和脸色微变,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否则天京城一破,自己性命难保。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
萧铁头也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警惕地望向门外,犹如一只蓄
势待发的猎豹,眼中满是警觉,右手不自觉地握住腰间刀柄。
萧铁头的动作,让萧有和注意到刀柄上的斑驳痕迹,那些痕迹仿佛是一部部战争史书,记录着它跟随主人历经的无数战火硝烟 。片刻后,萧铁头察觉到幼主的沉默,便微微低头,松开刀柄,轻声宽慰:“小王爷,咱们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这是军中医者特意为您准备的灵药,据说药效神奇,肯定能帮您早日康复。”
萧铁头见萧有和面露抗拒之色,赶忙劝说:“这医者以前是东王帐下的,也是咱太平军的兄弟,医术精湛。之前不少感染伤寒的兄弟都是靠他的药才好起来的,您就放心吧。”
萧有和缓缓抬头,目光在萧铁头满含期待的脸庞和那碗药水之间来回游移。那碗药水升腾着热气,在灯光映照下,仿佛一头史前怪兽,正无情地嘲笑着他的犹豫 。
萧有和内心纠结万分。一方面,在他原本的世界,反中医联盟大肆宣扬中医无用,中药不过是封建迷信,根本无法治病救人。他也知道中医在这个时代是主流,且伤寒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治愈率并不低但受其影响,对中医理论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学说心存疑虑,本能地抵触中药。他觉得喝这药简直就是一场荒诞闹剧,内心满是抗拒。
另一方面,他清楚萧铁头是原主的亲卫头领,对原主忠心耿耿,应该不会害自己。可要是直接拒绝服药,难免会引起萧铁头的怀疑,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自己身处险境,稍有不慎,便可能众叛亲离,万劫不复。
稍作迟疑,他强自镇定,轻声问道:“铁头,我问你,这医者真是东王部属?”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试图从萧铁头的回答中获取更多信息。
萧铁头连忙答道:“是的,小王爷。这医者叫赖汉英,原是东王部属,因为懂医术,被天王赦免,安排在军中当医者。”萧有和点点头:“你给我讲讲这位赖汉英。”
萧铁头只当主子好奇心重,便将自己所知详细道来:“1851 年,赖汉英参加金田起义,深受东王赏识。1852 年底,他率领太平军水师攻占南京,因功升为夏官副丞相。1853 年五月,他作为西征先锋,和曾天养、林启荣并肩作战,攻克安庆,连下多地。攻打南昌时,虽久攻未克,但斩杀清妖九江镇总兵马济美,还打死湘军三名悍将。后来因为天京事变受罚,才当了医者。”
听完萧铁头的介绍,萧有和对赖汉英多了几分信任,毕竟这是自己做编辑时未曾重点关注的人物。
“那这几天我喝的都是这种药水?” 他继续问道。
“回殿下的话,天王归天后,您主动为天王守灵,第三天就因操劳过度染上风寒,又加上忧思过度,最后累倒了。您昏迷这三天,一直喝的都是这药水。军中好多兄弟也都喝过,都说效果很好,安全又有效。大家都盼着您赶紧好起来,带领我们重振西王府雄风呢!”看看萧有和的样子,萧铁头眼神里满是惊喜道“这药还真神,爷这样子可不就是要大好的么!”
萧铁头心中满是期待与信任,对萧有和寄予厚望,也对西王府的未来充满憧憬。
萧有和心想:“原来我是自愿为天王守灵的。” 他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落在药水上,“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好了,不过却不一定是因为中药。”他陷入沉思,仿佛在思索命运的谜题。过了一会儿,萧有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萧铁头说:“铁头,你总是这么细心周到,让我心里暖乎乎的。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萧铁头看着床上的萧有和,眼中满是欣慰与感动,拱手行礼后,躬身慢慢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关门的声音极轻,仿佛生怕惊扰到屋内虚弱的小王爷,又像是在守护着一份珍贵的希望 。等萧铁头离开,萧有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暗自庆幸暂时避开了那碗让他头疼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