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隐在被子下的手紧了紧,“奴婢卑贱之躯,不值得世子耗费心神。这毒奴婢已习惯忍受,不愿再因它而叨扰世子。”
封延生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气得笑出声,“只可惜,你这毒入了骨,已是晚了。便是日后解了毒,身子的损坏却是不可逆的,每半月一次的百虫噬身的痛苦,你便生生抗下去吧。”
“你既精通医理,应当比我清楚。”
虞念抿了抿唇,封延生这话说得不假,她这毒已入骨髓,想要完全拔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且月毒来自苗疆一带,解药极其难寻,她只能每隔几日便用银针放出毒血,来慢慢淡化这毒对她身子的摧残。
如此几年之后,这毒便也不足为惧,她的经脉也会慢慢恢复,只可惜这每半月一次的痛苦却是要永远伴随着她。
索性她痛惯了,大不了毒发时她狠狠心将自己敲晕过去,便也就生生捱过去了。
封延生见她低头不语,似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当即微微展了展颜。“你若是愿意留在我身边,虽无法帮你根除了这毒,却也能让你少几分痛苦。”
虞念一怔,却是没想到封延生竟还未死心。
这封延生看似对她有极大的兴趣,可她心中却无比清楚,他不过是对她这张脸抱有怀念,亦有因自己多番拒绝后生出的较劲。
若当真从了他,顺了他的意,只怕他新鲜几日后便会将自己抛之于脑后,连个玩物都算不上。
待到那时候,封迟亦不会轻易放过她......
国公府内的权利在慢慢转移着,从长远看,待在封迟的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这数日的相处她亦是了解了封迟的性子,他做事狠厉无情,从不拖泥带水,对厌恶的人或物不会有半分留恋。可他偏偏在盛怒之后却未发令处置了她,说明她还有机会挽回。
在封延生略带逼迫的目光中,虞念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奴婢实在不愿背弃世子,还望老爷息怒。”
封延生的眸光寸寸凉了下来,他端详着虞念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丝犹豫仿徨,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下一瞬,他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垂怜施舍道:“我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且一直想知道一年前旧案的诸多细节,我可以告诉你。”
他笃定了虞念再难逃他的诱惑,更是笃定了虞念对于将军府的牵挂。在他势在必得的视线中,虞念抿紧了唇,轻声说道:“求老爷放过奴婢。”
“砰----!”
封延生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桌上,指着她半天未说出一句话。
他缓了口气,冷笑道:“我三番五次抬举你,你却次次忤逆于我,那我便遂了你的愿。”
“你既这么想跟着他,那我便要好生看着,你究竟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说罢,他敞开房门,对虞念道:“自入冬来府内的砖石地便未再仔细擦拭过,你既承认自己犯了错,那我便要罚你。”
“即日起,你便将我定国公府内的所有地面跪着擦拭干净,不留一丝尘土!何时擦干净了,何时才能起身!”
话落,屋外的小厮便拎着一个木桶进了屋,他将那已有破损的木桶放在虞念的身前,又将一块手掌大的麻布丢在了她的身上。
“虞姑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