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不得不承认,若是自己狠下心来违抗这命令,恐怕真的会死。
反之也是亦然。
封望下的这个蛊虫,竟让她短时间内有了可以制衡封迟的方法。
虞念从他的手中拿过杯盏,轻轻抿了一口。封迟刻意为她换成了白水,清凉的水带着些许回甘,拂去了心中最后一丝怒气。
封迟望着她没说话,竟是一直等到她饮完杯中的水,方才从她的手中接回杯盏,重新坐回了原处。
他低头又为她倒了一杯,“我能感受得到,你现在心中的欢喜。”
因为终于使唤折腾了他一次,而生出的愉悦。
竟让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虞念笑了笑,却见一个侍卫自院外大步走入,停在封迟的身前行礼道:“主子,小侯爷来了。”
虞念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镇南侯的嫡子沈辞山,他竟从边关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不待细想,一道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院外,步步走进。
一身银亮的盔甲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他不断靠近着,虞念也终于望清了他的面庞。
他似是比之上次见面更多了几分沉着,脸上的青涩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久经沙场的冷静与压迫。如今更像是一把已被磨亮却并未出鞘的刀,蓄势待发,让人难以忽视。
虞念的眸中浮现出些许怀念,沈辞山的眸子亦是紧紧盯着她,一步步走进间,眸光并未偏移半分。
他在虞念的身前站定,嗓音还带着些许疲累沙哑,却是刻意放轻了语调:“阿念......”
“你......过得还好吗?”
他其实心中知晓,她这一年独自一人又怎能好过。可是今日终于望见了她,望着她熟悉的眉眼,望着她微微泛红的眸子,他却是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很好,沈小侯爷征战在外,自是不必挂念。”
封迟的脸上满是冷意,声音如淬了冰般。
沈辞山这才舍得将视线从虞念的身上移开片刻,朝封迟抱了抱拳道:“玄知兄,久违了。”
听他对封迟的称呼,虞念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封迟的表字乃是玄知。
封玄知。
传闻是他母亲为他取的表字,只是京城内倒是鲜有人这般称呼他。如今听沈辞山说了出来,倒是感到有些陌生。
封迟依旧没什么表情,凉凉的视线落在沈辞山的身上,开口竟带了几分讽意,“沈小侯爷今日刚入京拜见圣上,竟是连甲都来不及卸便匆匆来到了我的梨苑,我怎么不知,我与沈小侯爷竟如此相熟。”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沈辞山脸上却不见什么不好意思。他又望了一旁的虞念一眼,才道:“阿念如今看起来还不错,我便在这里谢过世子对她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