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见她这般模样，转过身去，沉重地叹了口气，道：

“你们两个，真是让人……可恨，可悲，可叹，又可笑。

我等待了多少世，才盼来这一天！别摆出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当初所做的决定到现在岂是你一句轻描淡写就可以一笔勾销的？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所以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那你也不应该告诉他灵眼的事情！”墨琳初愤慨地打断道，“那孩子本来可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度过这唯一只属于他的这两年，

可你这么一做，是想彻底毁了他吗？想让他一辈子活在自责中吗？”

但老头的回答依旧冰冷无情：

“只能怪那孩子太纯真了。我说有所发现，但并没说是谁有所发现。只有经历更多这样的事情，才能让他彻底麻木，认清现实。

齿轮已经转动，不让他早点认识到现在世界的处境，早晚有一天毁掉他的那个人是你。

童话里的主角总是得天独厚，像救世主一样光辉无比、万中无一，凌驾于众生之上。”

“可这不是童话！他也不是主角！他只是风辰！”墨琳初听到这样的话，反而更加愤怒驳斥道。

“风辰？呵呵呵……”老头听后反而冷笑起来，“你知道‘风辰’这两个字，背负的有多沉重吗？你忘记这个姓氏了吗？只要我们还活着，那我们的一生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字，

放在你我的肩上，足以轻轻松松压垮我们几十年的积累，更何况是一个10岁的孩子！

可当初，这不就是你和那些老东西的选择吗？”

“这些年里，我看了无数天骄豪杰，才明白，当大家期待主角降临时，是一个又一个普通人将自己的力量拼凑起来，才点亮了划破黑夜的光芒！

这孩子天生恐高，却为了仅有一面之缘的乡亲们，甘愿舍身跳下山崖。

你真的忍心把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吗？”

“‘万物生灵一生中必会遭遇一次生死劫难，若渡过，则立地成正果；若失败，则永坠万丈地狱。’你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是说，这孩子没有退路，要么成神，要么成魔。”

“听得懂……听不懂又怎样？正果与地狱，需由自己去追求。只有自己愿意，才能真正有所成就。”

“愿不愿意，不是他能决定的。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醒悟？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看这孩子未来会怎样？”

墨琳初收敛了愤怒，深知一切都已无法改变，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朝着百会穴下手，把这孩子的命当什么了？”

“放心，虽然老了，但好歹还能活个几十年，不至于能把脑子老坏的地步，那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老头淡淡地回应。

墨琳初听后，心中虽有恨意，但也只能隐忍不发，

“在你的眼里，他还是当初你眼中的那个孩子吗？”

老头摇了摇头，“你要明白，风辰是风辰，不是人……”

“你！”墨琳初听到这话，气息猛然迸发！脚下的汪洋腾腾四起，青色玉莲昙花珠绽放光芒。

但老头只是发丝衣衫轻轻舞动，身形并未移动半步，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轻松的表情，

“前辈，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前辈’了，如果你还有实体的话，我这老家伙或许都不够你一只手打的，但现在……你与一只藏匿在别人身体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老头踏空而上，瞬间移动到青莲上空，一脚踏下！青色玉莲瞬间合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

“此方空间压制于我，不然这一脚，你早就没了。”

“给我镇！”老头一掌拍下，一座塔印从天而降，将墨琳初牢牢镇压，使她动弹不得。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我不仅要教他掌握神法，我要教他的还多着呢！

墨琳初，你不愿教的，我替你教了，你不愿说的，我替你说了，你不愿做的，我也会替你做。”

老头大袖一挥，身形瞬间消失，只留下道道回音在空中回荡，周围的压力也随之逐渐消散。

墨琳初喘着粗气，双目痴离望着上空，“不成功，便成仁。3万年了，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有5年，棋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