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和鼬鼠

师兄和鼬鼠</p>

那绝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p>

浑浊的黄色瞳孔四周密布着红血丝。</p>

它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你。</p>

宓八月站起向窗户走过来。</p>

那眼睛跟随她移动。</p>

宓八月将窗户向外推开。</p>

黑影的脸直接被窗户撞个正着，在暖白的窗纸上留下暗黄色污秽。</p>

有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宓八月冷静望向外面的生物。</p>

这是一个脚下踩着高跷，满身棕黑色皮肤，长满脓疮的丑陋人形怪物。</p>

它没有嘴巴，平面的脸上两个细小洞口呼吸间都是刺鼻浊气，浑浊的黄色眼睛愤怒瞪着宓八月。</p>

宓八月问道：“有什么事吗？”</p>

怪物：……</p>

宓八月往它脸上本该长嘴的地方看了眼就移开视线，看见怪物手里拖着个硕大的布袋。</p>

布袋很脏，和怪物身上一样的刺鼻臭味弥漫，不过还有另一种令宓八月熟悉的味道掩盖在臭味之下，被她捕捉到。</p>

鲜血的味道。</p>

还很新鲜。</p>

就好像是为了验证她的发现，暗红的液体从布袋的缝隙渗出来，很快染红窗外草地。</p>

里面不止一个人，而且都已经死了。</p>

暴力砸门的声音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宓八月看见左手边7号小屋门前站着个青年。</p>

青年身穿蓝白院服，面白无须，长相普通到过眼即忘。不过他院服袖子由于过于长，把双手都遮掩在下面。</p>

宓八月视线下移，看到他袍角下的靴子，和朝莲他们穿的蓝靴不同，他的靴子是黑的，黑得发红。</p>

此时青年也在看她，那眼神里充斥着仇恨。</p>

宓八月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道：“你吵到我学习了，这么久没人开门很明显主人不在，你可以下次再来。”</p>

青年阴测测的说：“伱怎么知道主人不在，也许他心虚不敢开门。”</p>

对方胡搅蛮缠，宓八月也不和他争论，“无故吵闹影响他人，我可以向投诉井投诉你。”</p>

青年本来就僵硬的脸闻言更像死人一样发青，死人才有尸斑在他脸上浮现。</p>

宓八月视而不见，接着对面前的恶臭怪物说：“我屋前的草地，还有被你私自弄坏弄脏的窗户，麻烦替我清理干净并修好。”</p>

怪物愤怒得鼻腔喘出两条硫磺味的气流，噗呲噗呲声中它身上的脓疮炸开，液体溅在地上，草地肉眼可见的枯萎。</p>

因为宓八月站在窗内，半身高窗台墙面正好挡住这波恶心又恐怖的意外。</p>

怪物往前一步，只有三根手指的爪子扶住宓八月的窗台，似乎想要翻窗而入。</p>

宓八月向后退到一定的距离，冷静的端详着它。</p>

在她的注视下，怪物最终没有进来。</p>

——怪谈由规则伤人，却也受规则所束。</p>

当初的夜来装模作样的各种恐吓，也不过是为了刺激猎物触犯杀规。在犯规之前，它明明有实力吃掉对方，也不能动手。</p>

“明早我起来发现没有收拾干净，也会将今晚发生的情况向投诉井举报。”宓八月语调平和。</p>

怪物毛发稀疏的头顶涨涨缩缩，无法说话的它连怒骂都做不到，大概是发现宓八月是个硬茬子，转身把硕大的布袋往肩膀一背就踩着高跷跑了。</p>

宓八月又走到窗边去看隔壁七号小屋，本来是想观察一下穿院服‘师兄’还在不在，意外看见一名青年从远处走近。</p>

宓八月对这个青年的脸有印象，正是白天她去总务阁时再次经过宿管处，被那老人宿管赠物的那位。</p>

看这情况，对方凑巧就是七号小屋的新生屋主。</p>

郝愠隔了一段距离就已经看到自己屋前来客，还有隔壁小屋敞开的窗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