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硬闯。”陆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让他们自己把证据‘送’出来。”
他想到了林松的那本笔记本,里面除了“乔”和汇款单,还有一些关于张富贵早期不法行为的记录,虽然模糊,但或许可以作为引子……
一场更深层次的较量,正在悄然酝酿。陆辰知道,每化解一次危机,就离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庞然大物更近一步,危险也更大一分。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送走技术监督局的陈局长和电视台的李记者一行人,仓库里的空气仿佛才真正流通起来。赵卫龙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货箱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的亲娘老子,老弟,刚才我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他娘的比跟人干一架还累!”他看着陆辰,眼神里满是佩服,“也就是你,脑子转得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帮瘟神给打发了,还顺道给咱们厂来了个现场直播的正面宣传。这张富贵想使绊子,结果倒给咱们垫了脚!”
陆辰脸上没什么得色,只是淡淡一笑:“侥幸而已。黄经理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这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张富贵这条狗,怕是真急了。”
“可不是急了嘛!”赵卫龙一拍大腿,又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股东会上丢了那么大的人,想用谣言搞臭我们,结果又被电视台打了脸。他现在肯定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还憋着坏呢!”
陆辰走到窗边,看着厂区内渐渐恢复正常的秩序,工人们虽然还有些议论,但脸上的担忧明显少了许多。县电视台的采访一旦播出,那些针对工厂产品质量的谣言不攻自破,甚至还能借此机会打响“辰光”在国内市场的名气。
“他急,我们就得更稳。”陆辰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他越是跳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正如陆辰所料,张富贵此刻正在他城南的“静心阁”茶楼里大发雷霆。二楼“听雨轩”的包间内,名贵的紫砂茶具被他一把扫落在地,摔得粉碎。上好的龙井茶叶混着滚烫的茶水淌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茶香和低气压。
“废物!一群废物!”张富贵指着面前垂手站着的几个心腹手下,唾沫横飞,“让你们去散播消息,结果呢?人家陆辰直接把电视台请到厂里去了!现在全县都知道他辰光服装厂质量过硬,管理规范!我他妈的是花钱让你们去给他张罗名声的吗?!”
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开口:“富贵哥,我们也没想到陆辰那小子路子这么野,连电视台都能请得动。而且,技术监督局的人也去了……”
“闭嘴!”张富贵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红木椅子,胸膛剧烈起伏,“我不管他什么路子!我只知道,‘老板’那边已经很不高兴了!这次外贸订单要是再出岔子,你们知道后果!”
提到“老板”,几个手下都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惧色。他们都清楚,张富贵在县城里虽然算一号人物,但在那位神秘的“老板”面前,也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
张富贵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但眼中的阴狠却丝毫未减。他知道,明着跟陆辰斗工厂管理、斗产品质量,他已经占不到任何便宜。陆辰那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却比猴儿还精,手段也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