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从前是很优雅的,无论同龄人跳广场舞都影响不了她听古典乐,在阴雨天品咖啡。
可如今,她却蹲在地上不顾曳地的裙摆。
“妈,你在做什么?”司蓉略调整了下情绪,然后才走到母亲身后。
“嘘!”司母食指竖在嘴唇上,“我在看蚂蚁搬家呢。”
司蓉心里很难过,她知道爸爸去世妈妈很伤心,她在逃避。
可司蓉眼下宁愿她逃避,所以便哄道,“那我们先吃完饭再看,好吗?”
“好。”
司蓉给母亲喂饭,很有耐心就像母亲曾经照顾小时候的她那样。
可惜,她却没有机会这样照顾父亲了。
司母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司父下葬的那一日。
曾经一米八的男人死后,骨灰也不过只有那么一小捧。
看着骨灰盒被缓缓下葬,司母扑上去嚎啕大哭。
她给自己选的丈夫,从今日之后,就把她一人留在了这世界上。
儿女再孝顺,都不是他,世界上有那多人也都不是他。
司母哭晕在丈夫的墓前。
可纵使这样,日子还是一样的要往前过。
这个世界上人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亲近之人,渐渐地好像没人再记得一个叫司宴修的人。
时间悄然飞逝。
司蓉情绪低落了有大半年的时间,江骋能做的也只是多多陪伴。
除了时间能够治愈这种伤痛,其他无解。
两个孩子也懂事也许多,知道妈妈伤心江司年把学习成绩都提高到了年级前十。
江司语没事就会帮妈妈按摩。
这世间除了去世的人,还有很多活着的人,司蓉慢慢的也想开了。
原本父亲就比她先来这个世界,或许这一次先离开去另一个世界布置新家去了。
日子温暖安然的前行着。
某一日,忽然淮阳全市戒严。
新闻上说F病毒爆发了,所有发烧咳嗽的病人要求全部隔离。
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
几乎一夜之间,世界又发生了改变。
学校停学了。
大街喇叭上不时广播如无必要,减少外出,携手共同对抗F病毒。
家里吴妈每天按照街道要求的用醋烧砖块来进行消毒,到处都是醋的呛人味道。
间或听到有人说,哪个亲戚或者邻居发烧咳嗽被拉走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就在这种时候,组织上安排江骋率领几个团长去需要支援的地方做防护。
作为军人来说,军令如山。
作为丈夫,江骋看着倒车镜中妻子眼眶中的泪珠,心如刀割。
“停车!”
江骋命令驾驶员,“等我两分钟,我跟你嫂子再道个别。”
“是!司令员,咱们时间充足,不用那么赶。”驾驶员小赵回。
江骋跳下车,快走了几步,把司蓉整个人都罩在了怀里。
“等我回来。”他吻在司蓉发顶。
只能两分钟,再长的话他就不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