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绝情谷时,聂枫的脸比谷口的曼陀罗花还要红。他穿着花娘强行套在身上的粉绸襦裙,腰间系着从青焰谷顺来的媚兽尾巴流苏,手里还捧着一束沾着露水的情花,站在谷口的断桥边瑟瑟发抖。
“主上,这、这衣裳太紧了……”他扯了扯勒得喘不过气的抹胸,哭丧着脸看向躲在树后的夏真,“属下的血河刀都塞不进袖筒里,万一遇袭怎么办?”
“怕什么?”花娘从他身后探出头,手里拿着一支金步摇往他发间插,“姐姐给你施了易容术,现在你是全谷最水灵的小娘子‘聂枫儿’,就算谷主那疯婆娘想动手,也得先把你抱上床疼惜一番~”
“花娘!”聂枫羞愤欲死,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桥下的忘川河。河水翻涌间,他突然看见河底漂浮着无数白骨,每具白骨的手腕上都系着红色丝带,丝带上还刻着“负心汉”三个字。
夏真见状,悄悄给苏影使了个眼色。暗影阁楼主心领神会,指尖甩出几枚探魂针,河水顿时泛起涟漪,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绝情谷主姬无命手持长剑,将负心汉钉在情花树下,用他们的鲜血浇灌花根……
“原来所谓的‘花肥’是这么回事。”夏真摸了摸下巴,转头对聂枫说,“等会儿进谷后,你只管哭诉说被负心汉抛弃,想求谷主赐一枚绝情丹。记住,要哭得梨花带雨,越惨越好——花娘,把你的胭脂借他多用点,显得憔悴些。”
“得嘞!”花娘掏出胭脂盒,直接往聂枫脸上抹了个大红鼻头,“这样够惨了吧?像被男人揍了三天三夜的小可怜~”
聂枫欲哭无泪,却见谷口的石门突然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门内走出一名身着黑纱的女子,面纱下露出的嘴唇涂着鲜艳的丹蔻,如同刚饮过鲜血的毒蛇。
“小娘子,可是来求绝情丹的?”姬无命扭动腰肢走近,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癫狂,“先让我看看,你这颗心……够不够痛?”
话音未落,她指尖突然弹出一根银丝,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聂枫的心口。聂枫本能地想拔刀,却想起自己此刻是“弱女子”,只得咬着牙闭眼,任由银丝刺破衣衫,在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却被花娘提前教过的哭腔带偏,听起来竟像撒娇,“姐姐救我……我、我被那负心汉骗了三年,他说会娶我,结果转头就娶了尚书府的千金……”
姬无命的银丝突然顿住,面纱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共鸣:“三年?我等了那个负心汉五年,他却带着新欢登上仙门大典……”她猛地扯下面纱,露出左脸狰狞的伤疤,“看到了吗?这是他用御剑诀砍的!说我配不上他的仙途!”
聂枫偷偷睁眼,看到那道伤疤时,心中竟真的泛起一丝怜悯。他想起自己曾在街头见过被休弃的民女,也是这般眼神空洞,抱着孩子在雨中哭泣。于是不由自主地放软声音:“姐姐的伤……疼吗?”
“疼?”姬无命突然狂笑,银丝一卷,将聂枫拎进谷内,“等你服下绝情丹,剜出这颗会疼的心,就再也不会痛了!妹妹,姐姐带你去看我的‘情花林’,每一朵花下都埋着一个负心汉,他们的血让花开得比血还红!”
藏在树后的夏真见状,立刻打了个手势。铁血军如潮水般涌入谷内,铁面将军带着人直奔灵田,苏影则领着暗影阁弟子搜索丹房,花娘掏出从青焰谷顺来的春药,悄悄撒在情花林边缘——按照计划,这些春药会让姬无命的“斩情阵”变成“乱情阵”。
聂枫被姬无命拖到情花树下,看着树下密密麻麻的白骨,后背直冒冷汗。姬无命却以为他害怕,轻抚他的脸颊说:“别怕,姐姐会先让你爱上我,再亲手剜出你的心,这样你就会明白,世上最痛的不是被负心,而是爱上不该爱的人……”
“等等!”聂枫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花娘教他的台词,“姐姐这么美,那负心汉不要你,是他瞎了眼!如果是我……我、我肯定会把姐姐捧在手心里疼!”
姬无命浑身剧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铁血军的呐喊:“找到绝情丹了!足足三大箱!”“灵田里的青花根都挖了!这花根炖鸡汤大补啊!”
“你们敢!”姬无命暴怒,挥袖间银丝如暴雨般射向声源。聂枫趁机挣脱束缚,撕下襦裙露出里面的软甲,血河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刀气劈开银丝的瞬间,他大声喊道:“主上,阵眼在情花王树下!”
夏真早已顺着聂枫的提示找到阵眼——那是一棵高三丈的巨型情花,花蕊中嵌着一颗跳动的“情心石”。他摸出从魔宗得来的骨魔鞭,鞭身化作骨蛇缠住情花王的根茎,同时发动混沌领域汲取阵法能量:“系统,给我解析这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