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了然,说了声:“赐座。”
门口的玉棠进来斟茶,示意云崖在书案对面的椅子坐下。
落座后的云崖知道这一刻真正的谈判才开始。
他毫不保留的全盘托出,才换来安阳公主给他一个谈判的机会。
书房中短短一会的相处,他对眼前这个安阳有了新的认识。
此人心机城府远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而且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足以见得她背后势力的雄厚,让她有底气藐视一切人和事。
安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吧。”
云崖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少顷道:“皇上因为中毒身体也越发差,外人虽不知晓,但太后清楚皇上的身体情况,离京前我已得知,太后有辅佐六皇子上位垂帘听政的心思。
太后利用皇上对北辰王的忌惮,把北辰王骗出宿州,同时又将这一消息传给皇上,顺理成章皇城司侍卫还有影卫全都调离了京城,只为击杀北辰王。”
他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暴雨夜,太后黄雀在后派出那批神秘人不仅击杀北辰王父子二人,还对影卫进行灭口,想要北辰王和影卫全都覆灭。
虽说外面都传北辰王府小王爷刚出生就被阉割,无法延绵子嗣,北辰王府后继无人,但太后和皇帝都不信,因为当年派去阉割的人只传信复命,但人未能回来,所以北辰王府始终是个隐患。
对于太后来说皇家子嗣,除了北辰王府另一个威胁就是刚刚大病初愈的安阳公主,毕竟公主病好后在谢丞相的相助下在京城可谓是风头无二。所以公主离京远赴东州,加之皇上中毒,是最好的时机。
如今皇上身边除了御林军再无可用之人,如果不出意外太后在得知东州这边安阳公主和北辰王都被处理后了,就会祈福结束回宫,趁皇上中毒身体抱恙之际,让六皇子登基。”
谢九黎神色自始至终很平静。
对于云崖的这番论述,在得知太后私下传北辰王上京那一刻,她就已经算到太后的最终目的。
所以对于目前的局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除了最初对太后手里的势力有轻视,导致北辰王二人受伤。
但也不妨事,如今局面还在她的运筹帷幄中。
见安阳迟迟不语,云崖也猜不到她的心思。
总觉得面前之人,淡定从容,双目深邃而睿智。
仿若早已看透太后的所有谋算,且这些谋算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除了在提到关于倭寇时,她那沉静的目光才稍有厉色闪过。
云崖想了想说:“我有个疑惑。”
“说来听听,也许我能为你解惑。”安阳语调平和,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容。
云崖神情有一瞬间愣怔,面前之人随意散发出那种上位者才有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心来。
回神,他微微垂眸:“我想知道太后手里究竟还有什么筹码能把公主斩杀在东州,毕竟旁人不清楚,但皇家人肯定知晓凤家再落魄背后也都还有势力,皇上都知晓神秘的九黎族,太后不可能不知晓。”
安阳弯唇:“六皇子的生母淑妃双亲在宁州。”
云崖瞳孔一震:“淑妃产下六皇子便离世,淑妃父母继而离京,如今七年过去,假如当初的离京是为了暗中蓄力,而太后又如此有信心,可见宁州太守也许早就跟太后沆瀣一气,宁州不仅有原本的守军,还有大规模私兵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