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言,不足为信。”
“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周晨无言。自己突然攀上蹇硕,赚下如此多产业,其中必有内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具体是何内情,便众说风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若没用,蹇硕定不会花大力气保自己。而王允也是看到这些,才抛出这样的猜测。到底是历史名人,猜得这么准。与这些人精过手,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见周晨沉默,王允心中确定了十之八九。竟真是他,让宦官集团掌控了洛阳兵权,致使大将军不敢轻举妄动。如此阴诡之人,若继续为蹇硕所用,将来诛灭十常侍,乃是一大阻碍,决不能留。好在他识相,抛下蹇硕,欲离开洛阳。不知道还会不会反复。或者说处理洛阳产业,只为直接做蹇硕的入幕之宾?可听王德仁的汇报,他名下产业,皆是日进斗金的优质产业,即便入幕,蹇硕也是需要财源的,不可能让他这么处理掉。唯有确实要离开洛阳,才会如此处理。心中虽有论断,但还需探探他的口风。
“你两年之内,在洛阳置办下这么多产业,为何突然要离开?”
“并非突然,当初在德仁兄府上醒过来,便与德仁兄约定,两年为期,效犬马之劳,报救命之恩。两年期满,离开洛阳。此事两年前便已定好。”
王允撇向王德仁,见其点头,知其所言非虚。心中疑虑尽消,这才想起王德仁欲请自己施恩于他一事。
“蹇硕同意就这么放你离开?”
周晨摇头,自己也不太确定。就目前情形来看,应该是不乐意的。不然自己送了那么多钱给他,不至于连个小官都买不到。那些钱都够买个带食邑的侯爵了,不是关内侯那种大路货。
“这么说蹇硕并不乐意你这么离开?”
“可能吧!我也不太确定。我与蹇硕乃是合作关系,并非主仆。我要离开,他也管不到我。只是有些事情,没他帮忙,办不成而已。”
“哦?何事需要他帮忙?与我们说说,说不定我太原王氏,也可帮得上忙。”
他说的并不是自己王允,而是太原王氏,一族之力。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太原王氏,一族之力,并不比蹇硕弱。不过周晨仍摇摇头。即使王氏能帮得上忙,自己也再无买官的本钱。王允虽向自己示好,但买官的钱,不可能王允掏。虽得了自己的酒楼与作坊,这却是还王德仁的恩情。除非王德仁愿意掏这钱。即便他愿意掏钱,自己也不可能要。不然自己还报什么恩?岂不是又欠下恩情。所以王氏这条路,已是绝路,只能婉拒。
“所求之事,已无本钱再办,所以不成作罢便是,不必强求。”
然后又转头看向王德仁,岔开话题。
“当初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要置办一个天下第一楼,以报兄长救命之恩。如今无法兑现,丢人现眼。还望兄长见谅。”
能白捡留仙楼与牙具作坊,已是万分高兴,王德仁哪里还会计较什么天下第一楼的夸口。当初自己也是听听,没当真,甚至都没料想他能以如此大一酒楼加作坊,来回报自己的恩情。
“贤弟这便见外了,你我兄弟相称,何分彼此。如今贤弟要离开洛阳,如有什么为兄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倒还真有点事,需要兄长帮忙。”
自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打蛇上辊,倒让有些意外。不过自己正愁没机会施恩于他,他肯求自己帮忙,自然乐意。
“贤弟请说,能帮得上的,绝无二话。”
“城外望君酒肆,有个女掌柜叫娄望君,乃是我红颜知己。我离开洛阳,她若留下,还请兄长照拂。若洛阳形势不对,请兄长庇护于她。”
娄望君自己知道,留仙楼的酒水,之前皆是她所供应。两人有些暧昧不清,自己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他竟会在这种场合,提这么个要求。看顾他人妻女,最是容易惹下纠葛。还好只是个红颜,并无明确关系,即便有些误会,影响也不会太大。刚才已经满口答应,如今这么个事,自己办到不难,只好答应。